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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的担心十分有道理,纪纲的罪名固然罄竹难书,但真正能让他倒霉的,却不在多数。相反,如果稀里糊涂将某些罪名捅到皇帝那里,不仅会毫无作用,还会把自己给害了……
“而且很多的事情,扯来扯去都会扯到皇上。我父皇乃英察之主,从不肯自认有错,而且过去的岁月十分敏感,父皇不会容许任何人翻案。如果我们把一些不合适的案子拿出来,岂不是要皇上好看?如此受人欺瞒,皇上的颜面何存?到时候父皇发怒,恐怕结果就是我们遭殃,纪纲无事了……”朱高炽这是第一次对人袒露心声,的确已经把王贤当做可推心置腹的那个人了。
当然,这里面也有显一下本事,压住这个越来越大胆妄为的小子的意思。
王贤果然听得神情一肃,道:“殿下说得太对了,看来此事要从长计议。”
“呵呵,我就是随便一说,你也不要太在意。”朱高炽又恢复那副专业和稀泥的架势道:“要是有什么绝对不会攀上到皇上的案子,还是可以用一下的。”
“说起来,还真有个案子,绝对不会攀扯到皇上头上。”王贤想一想道:“两年前,据纪纲的侄儿纪松供述,纪纲伪造,历年来从两淮前场盗取了数百万斤的食盐,通过的密探体系分销全国,获利不知几凡。”
“哦?竟有此事?”朱高炽神情一凛道:“怪不得这几年,两淮盐场的产量不增反降,原以为是灶户逃亡所致,原来还有这层隐情?”
“是。”王贤点头道:“经过两年来的艰难调查,为臣已经掌握了他偷运私贩的确凿证据,随时可以收网了!”
“你有心了!”朱高炽赞许的看看王贤,缓缓点头道:“这个案子很好,很好……”虽然没把话说全,但王贤明白太子的意思,因为纪纲本身就掌握着锦衣卫庞大的经费,锦衣卫本身的副业也多如牛毛,比如全国的妓院赌场,起码两成以上都是锦衣卫的产业,本身就富可敌国了,却还要冒大不韪去疯狂攫取朝廷的官盐,他要这么多钱干什么?这就不是贪污那么简单,而是会引发无穷的联想了。
“把卷宗给我拿来看看,如果没ènti便上奏吧。”朱高炽小心道。
“是。”王贤垂首应声……
王贤从太子出来,便见朱瞻埈等在外头,一见他便笑道:“二哥,我大哥让我在这等着你。”
“嗯。”王贤笑着点头,他在太子府中的地位特殊,虽然一直紧记着不逾人臣之礼,但太子一直以义子视之,朱瞻基更是把他当成亲,连带着他几个弟弟,都管王贤叫二哥,从来不把他当外人。
两人便闲聊着在后宫游廊中行走,走着走着,王贤突然眉头一皱,看到花园凉亭里一个倩影登时愣住了。只见那女子长发如瀑、弱质纤纤,虽然只是个背影,还是让王贤心中喊出三个字:‘小白菜!’
王贤便不假思索快步走出回廊,也不管身后的朱瞻埈,朝凉亭便快步走去。
他步幅极大,几步就到了凉亭外,几个宫女错愕间没来得及阻拦,便让他进了凉亭。见有生人闯入,那个穿着鹅黄道袍的青春女子刚要开口斥责,待看清来人,却一下像被人卡住脖子,登时满颊羞红,呆呆望着他,眼波流眄,神情复杂至极。
“绣儿……”王贤也顶顶看着她,口中吐出两个字,目光中便满是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