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串复杂的亲戚关系说下来,谢介的大脑彻底歇菜了……
按理来说应该是这样没错。
但偏偏谢介的大脑结构总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很多大事他都不一定记得,但偶尔却有一些细枝末节能记得很清楚:“我知道啊,堂姑娘家的儿子叫顾观,聪明早慧,小我五岁。我没被大舅接入大内生活前,恰逢堂姑父入京述职,堂姑娘带着还在襁褓里的顾观表弟上门来探望过。我还想亲表弟的脸颊来着,但是表弟被我吓哭了。”
谢介不可能记得他顾观表弟长什么模样,但至少他知道从理论上来讲,他现年十岁的表弟,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比他高。
“你表弟比我小,小很多。”谢介强调,对他宅老说,“你忘啦?”
宅老:……我自然不会忘,但重点是我以为你忘了。
现场就这样陷入了诡异的沉默,谢介与少年隔着一个小树苗,双眼互望的对峙着。幼小的枇杷树目前谁也遮挡不住,只一心在期待着能早日亭亭如盖。
一时间连宅老都不知道该怎么编了。
“我是二郎的兄长,我叫顾安。”倒是那边的少年反应很快,临场发挥了一下,机敏又聪慧。虽然脸色苍白,仿佛随时要死了一样,但气势却很足,十分坦然淡定,看不出任何撒谎的迹象。
谢介狐疑的打量着对方,不再好骗:“我堂姑娘是在我爹娶了我娘、封了鲁国公之后,才得以凭借国公族妹的身份嫁入的山阴顾家的,可你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
这其实是个陷阱,因为谢鹤是在和大长公主成婚好几年后,才有的谢介,不要说顾谢氏能生个和谢介差不多大的儿子了,哪怕生个比谢介大的都不足为奇。可是一般的外人是不可能知道这些细节的,如果只是生拉硬凑的关系,被谢介这么一问,对方肯定会在蹩脚的谎言中出错。
“您生的晚,我生的早。”姑且名字就算是叫做顾安的少年,不疾不徐的回答道。
一阵冷风吹过,吹散了彼此说话时的哈气,让少年白玉的面容更加清晰的呈现在了谢介眼前。和谢介一点都不一样。
“那我以前为什么没听堂姑娘说起过你?”谢介还是有点不放心。自从和房朝辞相处的多了之后,他不自觉的就被带的多了几分警惕之心。
“我自幼体弱多病,深居浅出,还曾寄养在庙里留发修行了几年。”顾安的解释滴水不漏,还暗暗应和了他如今厚重的打扮。冬天才开始,他就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了,手里还拿着汤婆子,左右有侍女搀扶,一派大家公子、身体孱弱的样子。
谢介这才勉强信了,眼睛一转,笑脸就出现在了脸上:“是我多疑了,表弟可不要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