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意义上讲,谢介和神宗真的都没吃过什么苦,神宗确实在乡下出生没错,但他还没怎么晓事呢,他爷就当了皇帝,他和他二哥被人护送着,乘一辆驴车低调的千里北上,从南方的水乡到了北方的大内,一走就是几十年。对老家的印象估计还没有谢介这二年深。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谢介今年回不了老家了。
“放心吧,还有你小舅我呢。”在得知谢介不要说出门浪了,连起身下地都有可能会头晕到吐之后,神宗难得有了那么一点点使命感,“我保证能哄得老祖宗再罩咱们大启五百年!”
这话并没有安慰到谢介,因为谢介想出门,不想有谁替他!
但现实是不会因为谢衙内是公主子而转移的,说他不能下地,他就真的不能下地。他不服,非要起身耍个十八般武艺给神宗看,后果就是他在御前吐了个昏天黑地。
神宗倒也没嫌弃,自家外甥,小时候还在他身上尿过呢,吐算什么啊。就是……“你这晚饭怎么只喝了粥?这可不行啊,豚儿,只有吃的好,才能长的好。”
谢介:“……”你以为你喂猪呢?!
身体不给力,但精神依旧坚强的谢世子,突然有点想打人。
“你可不就是小猪?”豚着,小猪也。
“我那是河豚的豚!”谢介百吐之中还不忘和他小舅理论,白眼翻的快要上天了。
“我就欣赏你这份自信。”神宗蹲在一边,看他大外甥的笑话。
在确定了谢介精神上依旧活蹦乱跳,且短期内都肯定要被困在后宅,没办法听到外面的风言风语之后,神宗就放宽了心,趁着夜色再次悄悄离开了。
神宗走的痛快,谢介却彻底睡不着了,哪怕吃着蜜饯,也压不住他嘴里的苦味。
“那我给您念个话本?”谢介不睡,宅老自然也不肯睡。
“不想听,”谢介武断的拒绝了,并且突发奇想,“我想听京里的趣闻,好些年没回去了,突然有点想那生我养我的地方。”
“这……”宅老再厉害,也有些语塞。谢介在江左待了多久,他就待了多久,虽然肯定也会关心雍畿的大事小情,但关心的都是朝堂政斗,生怕有谁无差别攻击波及到谢介。但这些可不是谢郎君会感兴趣的东西。
“从那些医官里找个还没睡的来给我讲嘛,最好年轻一点。”谢介早已经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