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呼吸都好一会才通畅起来:“诺兰不是死了么?”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以为我会相信么?”他这句话说得并不算太快,一字一顿的犹如仔细斟酌过的说出口:“你将他藏到哪里去了?”
施耐德已经退到了墙根处,他觉得面前的这个人说话虽然字字斟酌语句缓慢,带给他的压迫感,却是前所未有的。
“我说的是实话。”施耐德为了保住性命,急忙的说道:“当初的审讯记录都在您面前。实在不行还有当初的录像。”
曼纽尔的唇极为小幅度的抿了抿,这却被已经靠着察言观色活着的施耐德捕捉到了。
“我要听实话。”桌上的审讯记录被他推开,只看着施耐德。
“我真的没有骗您!”他急忙的说道:“您要是不相信审讯记录的话,我记得还有录像,您说我也犯不着为了藏匿一个诺兰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吧。”
“我没有看录像。”曼纽尔打断了他的辩解,站起来双眼也微微垂下的盯着他:“我要听你说。”
他后半句话刚刚说出口,手轻轻一挥,圆润的指尖瞬间冒出令施耐德熟悉的尖锐指甲,它轻轻的一划——手边刚被施耐德称赞的质量极好的桌子就直接成了两半,切口光滑,似乎就是这样生产出来的。
一半桌子倒下去的时候刚好压在施耐德靠着的墙边,让他本来能够活动自如的地方仅仅剩下了一个空隙,还伸展不得。
“我要听你说实话。”曼纽尔靠近了他,那彻骨寒冰的指甲又将他带回了那日。
那关乎于疼痛的深刻记忆,又重回了他的脑海之中。
那日之前,他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将军。比起那彻骨疼痛还令他深刻记忆的是沦为阶下囚的生活。
甚至他已经习惯了的卑躬屈膝才能讨得一点生存,已经习惯了成为废人的生活,这样熟悉的寒冷彻骨,似乎又让他意识到,他曾经也有过那么一段意气风发的日子,曾经他也是人人称羡的对象。
而毁了他的人,就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更令人可笑的是,自己为了生存,还有接着卑躬屈膝下去。可是……他看了看自己的右侧,廉价的假肢根本无法支撑他的日常,手想要抬起来都很是费力,更不消说白天夜里那已经失去的肢体都在是不是的迸发出难易忍受的疼痛。
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还要因为这样的残缺身体而卑躬屈膝?他抬头,时隔三年之久,重新的对视上曼纽尔的双眼,如此离得近了,他才看到自己的倒影,整个右边脸就像是被岩浆熔化了一样,留下坑坑洼洼的黑色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