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树影中央,星点亮光闪烁着移动,如同一串长长的彗星尾巴,在白雪暗林间迤逦而过。
“那些是谁?”纪迟认出了光芒是由魔法发出来的,但距离太远了,他看不清是魔法师在发光,还是特殊的器械在发光。
西拉小小声问:“你应该知道光明教廷吧?”
哦豁,老熟人了,怎么又是他们。纪迟嘴角抽了抽,重新看向白桦林的神情变得不太友好。
西拉解释:“看到教廷最好离他们远一些,他们最近疯了,看到兽人就想拉他们加入教廷,不愿意加入的,就要背上异教徒的称号……听说在偏远的小镇,异教徒还是要被抓起来处刑的。”
西拉小小的眉头皱成一团,不过在蓬松的毛发下并没有显现出来。
纪迟也皱起了眉,他这次一个人前来北地就是想尽量避免麻烦,在达到自己的目的前,他不想和任何势力扯上关系,他觉得有些头疼,看来这次免不得和教廷有冲突了。
西拉静静地看着那串流光穿过白桦林,消失在远方,吁了口气安慰纪迟:“不过不要紧,有人审查你的时候,你随便念叨几句咒语就行了,反正教廷的兽人们也记不住那些冗长的祷告词。”
纪迟:“……”不得不说,你们兽人可真好糊弄啊。
广阔的雪原上,要遇到一支队伍其实还是挺困难的,教廷的队伍只是个例外,接下来的时间都是静谧而安宁的,雪原的第一个夜晚就这样在风声和火光中度过了。
第二天一早,纪迟从支在岩石地面上的小帐篷里爬了出来,深呼吸一口初晨清冽的空气。
这个小帐篷也是巴德给他准备的众多工具之一,器械师灵巧的双手打造出一顶同样方便的帐篷,小帐篷不仅可以折叠成手提包大小,里面还是个折叠的空间,放有一张柔软的床铺和一些必备的家具。
西拉昨晚是窝在纪迟的枕头旁睡着的,它深切觉得自己跟对了人,本来艰苦的雪原跋涉变成一场享受的旅途——当然,如果这位人类小伙伴能有常识一点,就再好不过了。
“你说什么?老鹰怎么可能在天上飞?它们不都是养在院子里下蛋给人吃的吗?”
“不不不!怎么有人会去杀冰魔龙?它们能预测暴风雪的来临,可是受帝国保护的,你要杀了一只绝对会被军队关起来的!”
“雪原当然有鲜花啊?不过都是开在雪底下的,你要看的话翻一翻就有了……不是,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你这十几年是怎么活下来的?”
纪迟被年仅一岁的兔子嫌弃了,默默咽下血与泪,再次安慰自己这都是世界观差异造成的。
他们在雪原中走走停停过了五天,就在一个晴朗的下午,纪迟有幸见到了冰魔龙起舞的模样。
冰魔龙以冰雪为食,全身都是透明的,在游戏中它是北地地区的不大不小的怪物,冰暴伤害总会让玩家无视护甲刷刷掉血。
不过它在现实世界是个中立生物,最喜欢于暴风雪前期在空中舞蹈。
还未西沉的太阳温柔散落余辉,冰魔龙拍打着它冰棱组成的骨翼,在阳光的折射下晶彩夺目,五光十色。
那是一副很美的景象,却预告着北地最可怕的危险。
兔子和小鹿都不安了起来,兔子紧张地抽动着鼻尖,小鹿加快了脚步,它们都能嗅到空气中风暴凝聚的气息。
西拉直起身子,忧虑地望着西北方向:“我们必须马上赶到最近的营地……暴风雪马上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