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江独明毁尸灭迹,叶凡星就轻飘飘收起纸,指着那个墨点笑:“好诗,好记。这一点像一朵花,在纸上都开了花,的确欢喜切切。”
“当真?”江独明装作没听懂话里的戏谑,只想从这情诗的使命里及早地解脱出来。
叶凡星折出个样式,原想趁风把玩,想了想还是叠好塞进了衬衣口袋里。
这反而让江独明十分窘迫,心中暗暗想着重新学一遍别人的情诗。叶凡星转过脸,问他:“海城那边是你处理的?”
叶父能从青使馆那里彻底淡化,日子过得清闲且无人打扰,难说不是因为江独明拨出去的几个电话。尽管江独明和青使馆现在关系僵硬,但他终究还是权势滔天。
“这不算什么,”江独明几番思量,终于下定决心,要把那个发沉得不停退缩的字眼说出来,“我……”
“打住,”叶凡星却抬手,暂时拦住他的话头,摘下他的军帽,自己戴上,才问,“你要说什么?”
这一停顿,江独明已经拖不住声音,早已经让那句话又咽回去,只好怔怔说:“没什么。”他甚至怀疑眼前的人早就知道他要说的话,故意打断他的一鼓作气。
叶凡星笑眯眯点头,就这么戴着他的军帽对他敬礼,转身抬步走了出去,身形漂亮矫捷。是所有情书里应当有的美好词藻也形容不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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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副官接到了电话,最近事情少,他闲心喝了口咖啡,拿着电话筒问:“姓名,来意。”
那边短促的咳嗽了几声,才笑着喊了声他,而后说:“麻烦……在城北……”
不等对面说完,副官已经听出来他的声音,连忙问道:“叶公子?有什么事需要转达少帅,稍等,我给你接通过去。”
“不必了,”少年深吸了口气,又被冷气灌得咳嗽,模糊地开口,“城北郊外有不明军队。及时电报通知海城留下的兵力支援。”
仿佛是一口气说完,他才又咳嗽起来,喉咙里都能听到沉沉的呼吸声,让人联想到垂死者的喘息。
副官一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一面不动声色地拨给少帅。但很快,那一头就挂断了。
江独明接通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