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气道:“坐没坐相,还不下去!”
叶凡星才发现掌门也在边上,威胁人的面容顿时僵住,但又很快蹙眉,转头看向掌门,先发制人质问:“师父,你找的什么传话弟子?好险些您就见不着我了。”
这话说得三分埋怨七分撒娇,才十几岁的模样皱眉也不凶狠,又在病中白得惊人,显得叫人可怜起来。掌门原本还有些尴尬自己的乖乖弟子一来就犯上,见状立即忘了先前,宽抚道:“必然是要罚他的,御剑学得太差,怎么还会把人摔下来。”
叶凡星得意瞥眼白归,坐在边上椅子,善解人意地说:“这倒也不必。”毕竟他会自己动手教训的。
掌门感动地抚须,“你就是难得太善良,这些日子休养得可好些了?”
白归一脸见了鬼了的神色,看看叶凡星,又看看掌门,“师父,你中邪了?善良?他刚刚还说要割……”
“坐没坐相,”掌门一看他还坐在桌上,竖眉训斥,“你师弟和你开开玩笑,这么当真,怎么,你还要他跟你赔礼道歉?为师怎么教出你这盛气凌人的性格?”
白归张了张嘴,半晌说不出话,心中简直是哭笑不得,感觉到乖乖小师弟正隔着袖子暗暗揪他,不无叹息地道:“师父你这看人眼光,怕是太老糊涂,我们青云派算是完了。”
叶凡星瞅着他,不气不恼,只抿唇笑着,一头黑发浑身雪白,衣服和嘴唇也白,眼底带着点得逞戏谑,又叫人生不起气,装模作样地说:“有师兄这样的少年英才在,我青云派必然长盛不衰,怎么会完?”
掌门感动地拍拍小弟子肩膀,“你师兄白费长你些年岁,却不如你看得通透。不必夸他叫他得意,门派人才济济,他不过占个大师兄的位置,仗着修为高些,品行还不如束发稚子。”
叶凡星被拍得咳嗽,脸色忽阴忽晴,咬牙笑着附和。
白归原本还大为不满自己被师父当了夸人的筏子,起身就要走,见小师弟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脸色都咳得殷红,还要强装温和知意,他又坐了下来,笑眯眯地,“哎呀,师弟小心点,小心玩火自焚。”
小师弟转头,背对着师父,满头墨发里眉弯鼻挺,露出个浅浅笑如同新月清晕,一派光风霁月地说:“不懂师兄在说什么。”
白归决定跟他杠上了。
这一日,叶凡星正支使前日把他摔下剑的弟子替他烧水煎药,好巧不巧地白归就路过了。
白归倚坐在柳树上,一双星目炯炯,故意皱眉说:“你不是在师父面前说了不罚他?这位师弟,你快走吧,小师弟这么善解人意,必然不会难为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