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日都阴天,白子雀几乎点了一天的蜡烛,若不是打更声,根本没注意已经这么晚了,再一看一旁的小云煜,已经困得眼皮打架,但还是坚持着练习,还真是个勤奋的好学生。
“煜儿,过来睡觉吧。”他现在叫‘煜儿’叫得特别顺嘴,仿佛真是魔君的长辈。
小魔君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打了个呵欠,便熟练地脱掉衣裳,因为他的衣服没干,白子雀干脆把那件新娘服给孩子裹在身上。
小东西本就生得粉雕玉琢,再穿上鲜艳的新娘华帔,愈发可爱,竟有几分男女莫辨的明艳……是错觉吗?怎么觉得这孩子比初见时长大了不少?
然而,门外的老嬷嬷一叠声地催熄灯,起初语调还平板,后来一声比一声凄厉,最后近乎于鬼夜哭了,白子雀听得寒毛直竖,连忙吹熄了灯,说来也奇怪,熄灯之后,他立即感到困倦,也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摸着黑进入门内,白子雀熟练地摸上床,钻进被窝,而小云煜比他更熟练,下一刻就八爪鱼似的搂住了他。
怎么感觉孩子的手脚也比早上时候长了些?记得起床时,他的小短手还只能攥住亵衣的边角,现在几乎能把白子雀的腰环抱住了。
“……松手,成何体统!”白子雀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板起脸呵斥。
小孩像是没听出他的气恼,非但不松手,还哼哼唧唧地用脑袋蹭了蹭白子雀的胸口,用童音小声说:“师父。”
好在还是童音,孩童状态的云煜,无法激起白子雀太多的警惕,白子雀稍微放松了些,“怎么又叫师父,我现在的身份,应该是你爹。”
“不要。”小孩含糊地说,“煜儿不喜欢爹。”
白子雀猜想,那个‘爹’应该就是云煜的亲爹老魔君,也是幻境中的‘云老爷’,白子雀忍不住叮嘱:“别忘了我对你说过的话,跟你亲爹撒撒娇,你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一阵沉默。
白子雀受不住困意,很快在这一片安静中睡了过去,直到他的呼吸均匀,孩子才小声答非所问地回:“不喜欢他,可煜儿喜欢你。”
第二天一早,白子雀又是睡得饱饱的醒来,身边却没了小云煜的身影,他翻了个身,在被子里漫无目的地摸了两圈,也还是空空如也,便伸了个懒腰,起身下床,试着叫了声“煜儿,你在吗?”
没有回应,连挂在洗手台架上晾晒的、小云煜的衣服也没拿走,甚至连孩子昨天穿过的新娘衣裳也在。
奇怪了,难不成他光着屁股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