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泽心里发涩,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
云念麻木的喃喃自语,“宁泽,她会没事的吧?”
“会的,会没事的。”
云念一愣,摇摇头咧起嘴角轻笑自嘲,“她不会再回头了。”
宁泽拨打修辞的电话的手一顿,话筒里还是传来机械没有感情的女声回复——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云念……”宁泽蹲下身,直视着她的眼睛,“别怕,我在。”
她需要的时候,宁泽说他在。可是温时好现在出事了,修辞呢?他人呢?
灯灭了,温时好被人推出来。
她紧闭双眼,嘴唇干裂而又发白,整个人的脸色苍白没有任何的血色。
宁泽偷偷的拉住云念,不忘提醒她这个时候应该找来她的至亲。
温温的至亲?
除了联系不上的修辞就只有……云念一愣,连忙摇摇头。坚决的拒绝了他的提议,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宋姨年龄大了,经不起折腾了。她和修辞之间还有很多事情没弄清楚,让她知道这件事情就难办了……”
宁泽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云念冷冷打断。“手术同意书上的家属签字是我签的,现在照顾温温本就是我应该做的事情。一定要瞒住宋姨,可是修辞……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宁泽很少看见云念这样子,以前在国外锲而不舍的追求她时也只是见识过高冷跋扈,拒人于千里之外。
更别提是现在这副眼里蕴含杀意的模样,他只是拉了一把云念,云念回过神视线落在温时好身上,忍不住红了眼。
她的温温,结了婚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
二月很快到了尾时,毫无早春生机盎然,却只有早春三月的寒意。
妇产科在医院二楼,温时好被云念照顾的妥妥帖帖,而宁泽承担起跑腿业务。
单是一上午他就已经跑遍附近各大商场,云念将温时好病房里能换的东西全换了个遍。
被子床褥,床品被单,全部都吹毛求疵用的是最软最暖和的料子。
而温时好却始终没有醒来的意思,云念着了急,跑去主任那闹了半天。
换了旁人早就被请了出去,可偏偏这家医院是宁泽家引资修建的,整个医院商业上最大的“战略伙伴”就是宁泽父亲的公司。
主治医生尽量将话说的委婉,大致就是温时好自己不想醒。
云念气的七窍生烟,什么叫她自己不想醒?哪有病人过了麻醉自己装睡……
可到嘴边的话还没说出来,云念突然就心虚了。
难怪自己给温温擦拭脸和手的时候发觉她的眼角湿润,新换上的枕套似乎也潮湿。
可她还是不甘心,质问医生。“送来医院的时候是昏迷的,怎么可能知道……手术呢?”
医生一脸茫然,“手术期间出去获得家属签字同意的时候她是清醒的……”
云念这下是真的愣住了,直遭雷劈一般的瘫坐在座椅上。
“所以说,整个手术过程中她是清醒的?”
医生有些支支吾吾,“按常理说普通的引产手术大脑是清醒的,不麻痹大脑。可是患者还有大出血,有症状,我们准备上全麻的时候,她自己要求保持清醒…”
云念骇然,所以,温时好做完手术不是麻药未过还在晕厥,而是她自己压根不想睁开眼清醒。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主任办公室的,只记得那天回病房的路特别长。
长到她洒了一地的眼泪。
温时好自年少青春时就倾心爱慕修辞,而她的骄傲与自卑从来没有表白过自己的心意。
终于两个人读了同一所大学,也是在那几年,是自己见过温时好最主动的几年。
可修辞似乎并不明白温温的心意,两个人不清不楚的关系维持到毕业。
修辞按照家里安排出国进修,温温开始实习,如果没有韩以默的那件事情,温温或许不会退缩。
可是修辞回国后主动找上她,两个人竟然连恋爱都没有开始,就直接结婚。
云念哭不出声,温时好这一路的心酸她全部见过,少女的卑怯永远是在修辞光亮人生的背面。
可到头来,她的温温还是什么都没有得到……甚至连心里最后一点念想都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化作一滩血水……
还没虐完,大家不要哭,不要觉得误会莫名其妙,其实有的人的性格就是这样,遇到误会挫折从来不会对对方坦白,像修辞这样本着是为温时好考虑,只会将她越推越远。
(温温怀孕的事情,我前面做了很多铺垫,说实话她自己也没察觉,不存在故意瞒着修辞的意思。大家可以上前面看看,比如说胖了,胃口不好,胃酸,腹痛)
这些细节,作为一个资深的读者要学会扣。
我这条线埋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