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是温温吗?我是爸爸啊。”温延成的声音透过屏幕像万条虫子一样穿过她的耳道,爬过她的脑海。
她还是没有应声,在他开口叫自己的时候,心里的感觉很是奇异。
眼前不自觉的浮现起一些过往的回忆,早期幼儿时期,温延成并没有变的那么混蛋。
他会下班后包揽所有的家务,他也会把小小的温时好高高的举过头顶,逗的她咯咯笑着。
她也会跟在他的身后歪歪扭扭的扯住他的衣角糯糯的叫着爸爸抱。
再后来,公司盈利不佳,他整日加班,回来的越来越晚,升入小学的温时好再冲着他撒娇时得到的却是他怒不可遏的面容和对母亲的破口大骂。
七岁那年,他开始动手打骂母亲宋芸桦,随意的破口大骂和动辄打骂让整个家里每日传出哭响声。
可是宋芸桦从来不会提及离婚,温延成变了。
小小温时好心里的那个温柔亲切的爸爸变了,他会用力的抽母亲耳光,头发散乱满脸泪水的母亲抱着让自己跪地求饶,可是换来温延成变本加厉的打骂。
皮腰带被生生的抽断两根,宋芸桦的骨折和脑震荡……
她的记忆碎片犹如潮水一般涌起——
医院消毒水和空荡荡的走廊,玻璃窗内满身是伤的妈妈挂着点滴失声痛哭。
法院外的路边,温延成头也不回的上了一个女人的豪车,把自己和母亲远远的丢在身后。
学校亲子活动自己远远站在有父母陪着的同学后面,攥紧掌心忍住不哭。
一中校门口,温晴苧一左一右的牵着陈若英和温延成大声骂她没爸的野孩子。
饭馆里宋芸桦穿着红色油腻的围裙笨手笨脚的收拾残羹碗筷,餐馆老板的大声呵斥引得母亲唯唯诺诺。
……
“温温,爸爸想见你……”他的声音比起记忆里要老了很多,满是唯诺和讨好的意味。
以前都是母亲讨好卑微的跟在他身后讨要抚养费,现在换做他讨好自己。
时好忍不住的犯恶心,却蓦然轻笑起来,“好啊,见一面。”
修辞端着汤羹走出厨房看见这一幕后原地愣住,温时好脸上全是泪水。
“我也不想哭的……”她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见到他手忙脚乱的想要擦泪却怎么也擦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