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该感叹这位幕后黑手实在很能享受,还是扼腕有钱人的生活就是如此朴实。
卫甚步步前行,最终,脚步停留在了一方床榻前。
认真说来。
其实这密室自打开至今,纵然只是在屋外,卫甚一眼见到的,也是这方床榻。
四周陈设再如何华丽纷繁,最令人难以移开目光的,都是这个地方。
这是一方很普通的床榻。
但它却仿佛置身于星海之上,周围漂浮着星宿星斗,如在另一方世界之中,过着永无白昼的黑夜。
没错……
卫甚蹙着眉静静看着眼前所有。
这宽如圆台的床榻上方,就是黑夜与星宿交织,银河也尽纳其中。
万物经此而过,似都会被它变换颜色。
卫甚稍微探身去看。
床榻上,忽然现出一具泛着莹光的水晶棺。
水晶棺里的人闭着眼睛,未曾呼吸。
卫甚仔细看了他许久,只可看出他神态安静,身死之前,应在掐诀起咒。
因为那人纤长的十指,正弯曲出一个并不自然的弧度。
卫甚还欲再看,却听殿外传来承韫荒一声惊喝,待他迅速后退转身欲走时,一纸飞符直直破空而来,于他身前骤然爆裂成烟尘散落。
定睛看去,卫甚就见到了烟尘之后,不染纤尘、眉眼含笑的国师。
国师的声音却比那纸符箓温柔许多,他道:“昭仪娘娘怎么在这里。若您想看,直说便是,又何必做贼般将我支开呢?”
“……承韫荒呢?”卫甚却如此问了第一个问题。
国师一身白衣,左袖下的铃铛依旧光洁如新,闻言,他轻笑着拂袖抬手,左手极快地掐了个诀。
承韫荒便贴着符箓一步步走了进来。
烛火落在承韫荒的身上,让卫甚不由得后退了两步,撞在了那方圆台床榻上。
因为如今的承韫荒,不过是一具白骨。
卫甚很难理解国师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他的确认为国师不算个好人,但看在段西湘如此相信这位旧友的份上,他也并未过多怀疑。
可如今桩桩件件的事情似乎都在说,一切如最初所想那般。
真正隐于幕后操控一切的,就是这位国师大人。
卫甚一时不知自己的心情究竟如何。
他看着已为白骨、毫无意识的承韫荒,沉默片刻,转而看着国师道:“这一切都是你做的。”
国师依旧温温柔柔地笑:“这是自然……昭仪娘娘知道吗,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能在这个时候……见到你。”
卫甚皱了皱眉。
他问国师:“你为什么要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