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马已经断气,肚子还在剧烈起伏。
岐黄医理长生早已烂熟于心,却少有检验施展,剖腹取胎这种血腥事更是不曾干过,但母马已经死了,不得呼吸,若不及时取出其腹中马驹,马驹很快就会憋死。
无奈之下只能拔出匕首划破马腹,感染尸毒的腥臭黑血随即喷出。
长生躲闪不及,被溅了满头满脸,情势危急,他也顾不得污秽血腥,摸索着找到马驹,将其自马腹中拽了出来。
马驹外面还包裹着一层胎衣,直到长生划破胎衣,空气进入,剧烈挣扎的马驹方才安静了下来。
长生找到脐带,将其割断,然后吃力的抱着马驹回到原处。
此时三云子已经找到并打死了毒蛇,正在挖取蛇胆,见长生抱了马驹回来,急忙问道,“能不能活?”
长生没有回答,他在黑暗中视物不清,不确定马驹的具体情况。
进屋之后,借着火光,长生仔细检视了一番,马驹脐血是黑色的,这说明尸毒已经侵入了它的体内,不过它的形态并未中毒变异,只是不太足月,瘦小虚弱。
马驹原本已经恢复了安静,但靠近篝火之后显得躁动不安,长生无奈,只能将它抱到了阴凉的角落,到得角落,马驹又安静了下来。
起初长生以为它怕光,后来发现不是,马驹可以直视篝火,只是不喜欢离篝火太近。
不多时,三云子捏着蛇胆进来了,长生接过蛇胆,扒开了马驹的嘴,自其嘴里将蛇胆捏碎。
紧张的忙碌令三云子和长生都有些脱力,三云子坐在篝火旁大口喘气,长生则趁着外面还在下雨,强打精神跑出去淋雨冲洗。
冲洗过后,长生回到屋里,率先看过三木子的情况,确定伤情趋于稳定,随后又回到角落,脱下被雨水打湿的外衣帮马驹清理身上的胎水,与它的母亲一样,这只马驹也是黑色的,浑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儿,马匹通常是七月生产,此时是六月下旬,虽然不太足月,却也不算严重早产,足月的马驹能有一百斤,它能有八十多。
马驹很安静,并无异常表现,只是呼吸有些急促。
待得马驹睡着,长生出去洗了手,回到篝火旁拿起了那个纸包,他饿坏了,一只煨鸡一分为二,给了三云子一半。
三云子此时对长生佩服的五体投地,道谢过后一边啃吃,一边与长生说话,询问他的出身来历。
长生对龙虎山的印象很好,也没有故意藏掖,只说自己叫长生,医术是自学的。
“你若无处可去,就随我回龙虎山吧,”三云子说道,“你这名字起的好,便是当了道士,道号也好听。”
“什么意思?”长生随口问道。
“眼下罗字辈已经封存了,三山五岳所有新进的上清道人都是三字辈,你叫长生,当了道士之后道号就是三生,多有意境。”三云子说道。
“怎么还有没有意境的道号吗?”长生不以为然。
“有啊,”三云子说道,“去年有个新入门的师弟俗家姓霍,名百岁,入门之后道号就成了三岁。还有个叫李崇年的师兄,入门之后道号就是三年,三年师兄,哈哈……”
“你别哈哈了,”长生指着躺在火堆旁的三木子说道,“他现在气血两虚,需要立刻进补,你最好尽快带他去找个地方静养调理。”
“对对对,雨停了,我这就背他走,”三云子站立起身,“我先去将那马尸埋了。”
长生视物不清,也不得帮忙,好在三云子有灵气修为,推倒墙壁,搬移石块并不吃力。
将马尸处理好,三云子回来冲长生郑重道谢,并取出盘缠作为酬谢,长生自然不会接受。
“那好,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小兄弟,就此别过。”三云子背着三木子走向门口。
“哎,哎,三云道长,这小马驹怎么办?”长生手指角落。
“你看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