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的时候,是无法失去意识也无法真正醒着的间隙。

他像是死了,也像是正在死去,那样枯坐着,甚至无法好好的想那个人。

神智一直没有崩溃,它们好好的不肯放这具身体去休息。

这种状态到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又或者永不。

他想了很久,或者什么都没想,慢慢站起来,朝屋子外走去。

在薄郁飞机失事第一百二十九天,陷入封闭的男人终于走出了屋子。

所有人都不觉得这是他终于接受现实了,心惊胆战地看着他,不知道事情还能怎样更坏下去。

“准备一艘船,我要出海。”低沉沙哑的声音,很久没有说话了,说得平静缓慢。

大家的心瞬间一沉,却没有人能违抗。

这个人从前就是说一不二一意孤行的暴君,没人觉得,在薄郁离开之后,他会比以前好说话。

从他说话,到船只驶入海域,不到一个小时。

天空阴沉,暴风雨来临之前。

索菲亚一眨不眨盯着男人的背影,手指用力按着甲板的栏杆。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却又被某种预感驱动莫名地等待着什么事发生。

闪电撕裂阴云,狂风呼啸,海水疯狂拍打着船体,一部分海水溅射进甲板上。

飞扬的海水在空中冻结成雪花,洋洋洒洒飘落回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