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办法啊,”李弟弟总结道:“我就是对他没有性冲动啊,只能当朋友呗。”
对这个理由,程归不以为然。透过后视镜与李丛木相视一笑,眼神在说:没有性冲动,也可以谈恋爱啊,小屁孩见识少。其实,李丛木并没有读懂这个眼神,他心情好,把程归的一切都当成眉目传情。
开回县城时,天色已经蒙蒙黑。路灯的光亮里,能看到细细的小雪簌簌而落。李丛木先把李弟弟送回叔家,然后载着程归横穿过县城,开到邻郊。马路两侧是积雪覆盖的田野,安静而辽阔。
打开车载音箱,是时下流行节目中被翻唱过的一首老歌,李丛木跟着哼哼,程归觉得很好听,说:“大点儿声。”
李丛木的声音立刻大起来。有程归表扬,他的唱劲十足。
程归说:“我是让你把音箱调大。”
才不是。李丛木的信心毫不受损,他知道,龟就是喜欢听他唱。
几分钟后,路前方出现岔口,引开一条小路。程归让李丛木拐进去。再行进几百米,路旁出现一座光亮的温室,钢筋和玻璃结构,比一个篮球场还大。温室旁有一套瓦房院落,拱门的上方依稀四个大字“程家菜园”。
李丛木直接就开进院子里,他有直觉,这就是龟家。
程归下车朝亮着灯的一间瓦房走,开门喊“爸”,没人应。
把行李扔地上,程归又到左右几个房间找,仍没见到人影。
李丛木问:“咱爸呢?”
程归也纳闷,走回院子里,隔着院墙喊:“白老师。”
隔壁开门,走出个戴眼镜的男人,跟程归热情地打招呼,但程爸并没在他家。
白老师说:“在温室里吧。”
程归和李丛木沿着雪地里扫出的小路走去温室。掀开保温帘钻进去,暖气迎面。满眼是翠色,一派鲜嫩盎然。最近的脚边是一丛角瓜秧,大片的绿叶中,开着嫩黄色的花,已经结出不少荷兰瓜大小的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