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奇怪了,就像去动物园,然后见到老虎在看书一样。程归走近,探头瞅瞅这家伙究竟在看什么,不是体育杂志,也不是球星传记,居然是一本正儿八经的专业书。
李丛木把书合上,赞叹道:“写得真好。”
“怎么想起看书了?”
“有个朋友要创业,最近在搞些调研,跟着参谋参谋。”李丛木把眼镜摘掉,表情微怅,“人到这个年纪吧,就开始有紧迫感了,最近朋友圈里不少搞微商、搞投资的,要么就留个学、结个婚,总之都赶着要完成点儿什么。”
“是吗?”程归还没这种感觉,毕竟出校园晚。
“你没和澳大利亚女友商量过,什么时候结婚?”语气里带着调侃。
“没。”程归摇摇头,笃定地说:“我至少三十岁以后再考虑这种事。”
“小样,还三十岁。”李丛木笑。
“那你呢,有和郝姝计划——什么时候结婚吗?”寻常几个字,却扯得心口微微地微微地不适。等着听回答。但愿不是五一,也不是国庆。
然而,李丛木竟然只是叹口气,讳莫如深。
这是什么意思?恋情出问题了吗?这样阴暗的念头忍不住从心底冒出来,让程归自觉卑劣,低低说声“晚安”,就回房去睡了。
接近十二点时,李丛木去浴室洗漱,不但没什么困乏,反而毛毛躁躁,含着牙刷来到程归门前,把耳朵贴到门板上,眉头皱着,聚精会神。
轻轻一声门响,小夕从房间里走出来,就看到这样一幕。
小夕惊讶得张开嘴巴。李丛木却丝毫没有被抓包的窘迫,看一眼小夕,耳朵仍贴在门上,大手还握着牙刷在牙床上戳一戳。也许是人长得高大,哪里都长得大于平均水平,就把普通的牙刷衬得格外小巧,一点儿牙膏沫也没溢出。
小夕蹑手蹑脚地凑过来,轻轻问李丛木:“你在干嘛呀?”
“听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