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归把湖底飘歌的事情讲给郝姝听。郝姝因为亲眼见证过录音机落水的瞬间,难免觉得离谱,“你是不是幻听了呀?”
“没有啊,李丛木也听到了。”
郝姝看向李丛木,李丛木却摇摇头说:“我没听见。”
登时,程归的表情很是精彩,活像一只被夺去坚果的仓鼠。
“你真没听见?”
“没。”李丛木说着把目光转向偏西的太阳,否则他会笑得露馅。
好吧。程归并没有疑心李丛木会捉弄自己,以为自己也许真是幻听了,毕竟这首歌无处不在。既然是乌龙的经历,就没必要再分享给别人。于是,那不可思议的一分钟,也就只能存留于他和李丛木之间了。
裘致在场上踢了一气儿之后,站在球门间,呼唤小伙伴们:“继续来踢啊!”
小伙伴们纷纷摇头,表示:“草地太湿”“肚子太饿了”其实,只是没力气了,嚷着要去吃饭。裘致只好收了球,准备带大伙去附近一家重庆火锅店。
程归刚接到邓垒的电话,他人在福里小区忘了带钥匙。程归要回去给他开门,就跟裘致说自己不去了。临离开时,谷梁提醒程归:“明天晚上的庆功宴,最好穿得正式些。”程归点点头。
郝姝想去看看李丛木即将搬入的新家。于是,三人一道,跟大部队在公园门口告别。
回到福里小区时,邓垒正站在楼下抽烟,穿着一件军绿色的棉服。他在工厂做技术工作,举止间总是比坐办公室的来得粗放些,见到程归,打声招呼,并没多少精神头。
走进楼道里,程归说:“你原来抽烟啊。”
“瘾不大,在家抽的时候,都开窗。”
所以,程归在家里没怎么闻到过烟味。
站在客厅里,邓垒说:“一会儿我朋友开车过来,我先去收拾东西。”说完就回了自己房间。
他选在这样的天气搬家,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看着他在房间里规整东西的身影,程归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毕竟自己是赶走他的元凶之一,此时再说些什么也只能是显得虚伪。莫名就想到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心情不由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