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思索了许久,韩子绪也无法在在他离开之前想出一个万全的法子来。
而最痛苦的人,莫过于身陷其中的莫离。
他已然知道,自己今生最大的劫难,在他决定施手救助那黑白二人的一刻便注定下了。
悔恨过去没有任何意义。
莫离曾经想过,既然死不了,那为何自己还不赶快疯掉?
如果疯了傻了,是不是就能如那行尸走肉一般?
只要剥离了神智,那肉体的存活状态好与不好,有没有尊严,有没有自由,便都是无关紧要的事了。
虽然他整日神情恍惚,在面对文煞与韩子绪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感到惊恐与惧怕。
但他更清楚,他没有疯,他还很清醒。
清醒到了在合欢蛊发作时的一切细节与经过,他都如此刻骨铭心地记得。
每一次都记得!
他曾如此淫荡地将双腿缠上那两个男人的身体,苦苦地恳求他们的进入。
对于那两个男人的要求,他一概会乖乖地听从。
无论多么令人羞耻的姿势,他都能摆弄出来。
那个时候的他,如此贪恋他们的味道。
他记得那两具强壮的肉体,记得任何一处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记得每一次身体的撞击,记得自己的呻吟与他们的低喘……
那两个男人似乎非常喜欢药效发作时候的自己。
没有言语的刺痛,没有躯体的伤害。
更多的是软言细语的诱哄与缠绵悱恻的抚慰。
莫离是如此痛恨着。
痛恨将这些羞辱与痛苦施加于自己身上的那两个男人。
但他更痛恨他自己。
痛恨那个肮脏的人,那个向强权低头的人,那个姓莫名离的人!
但即使那种痛深入到骨髓之中去,如万蚁钻心般地令人窒息,让人无端地想发狂呐喊,那又如何呢?
他除了卑躬屈膝地忍受之外,还能做些什么呢?
他只能默默地等待着自然的死亡——是的,等待着自己老死在这牢笼里的那天。
他已经学会不再去乞求更多了。
自由和尊严都只是人有的,他这样卑贱的活物,甚至已经不配称之为人,又如何敢觊觎那种高不可攀的东西呢?
这个月的合欢蛊在昨夜发作,莫离的身体依旧在药性的操纵下疯狂地享受着快感的侵袭,直至狂喜的一刻无数次地袭来,他终于在极度疲劳中昏睡过去。
在第二日莫离醒来,身边已没有他人。
他隐约记得,今日是韩子绪离谷的日子,文煞也不在宫中。
他撑起每块骨节与肌肉都酸痛到像要断掉的身体,黝黑的长发散落在那原本雪白却被昨晚的荒唐情事弄得狼狈不堪的床褥上。
莫离咬了咬牙,向前来伺候的侍婢说道:“我要洗澡。”
侍婢为难了一下,道:“待主上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