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次的事情却超出了他的掌握。
他的怒气,莫离明明是知道的,但如果自己不去逼,就永远得不到莫离的一点主动。
久而久之,韩子绪的耐性也快被磨光了。
推开寝室的门,韩子绪看到莫离正斜靠在椅背上,翻阅着一本少有的药理书籍。
古文很是艰深难懂,他看得眉头微蹙。
见韩子绪推开门进来,莫离连头都没抬一个,只是继续安静地翻着飘有淡淡墨香的书卷。
忽然,手中的书卷猛然被一把挥开,莫离一惊,这才抬起头来。
书卷是被韩子绪扫开的。
书本翻落在地,纸页被风刮得呼呼直响。
莫离坐直了身子,没说什么,只是用一双清澄的眸子看着韩子绪。
韩子绪神色复杂地看了莫离半晌,才问了一句:“那些事,是不是你做的?”
莫离虽长日只呆在内室,但耳朵却不是聋的。下人们的说三道四他还总是略有耳闻的,更何况内奸一事在天道门早就炸开了锅来,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身处隐蔽的别苑而且有韩子绪护着,估计早就被那些愤怒的门徒们拖出去千刀万剐以儆效尤了吧?
两人均面无表情地僵直了一阵,莫离垂下眼睑,盯着自己的鞋尖。
钩花精细的棉麻云锦鞋有节奏地轻轻相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半晌之后,莫离抬起脸来,笑得灿烂,笑得云淡风轻。
“那么,你认为呢?你觉得是我做的吗?”
一句反问,将这烫手山芋抛回给韩子绪。
韩子绪沉声道:“你可知道,最近无尚故意将分舵送来的押镖路线更换了,那一言堂的人果然中了我们的埋伏,标没劫到,反而损失惨重。”
莫离好笑道:“这件事,与我何关?”
韩子绪在寝室内抽出了一封信函。
“这封错误的密报,天道门上下,除了我,就只有你能看到。”
莫离一听,脸上笑得更欢。
韩子绪看着莫离的模样,脸色却变得更为深沉。
直等到自己笑够了,莫离拍了拍有点发疼的胸口,才开口道:“韩子绪,其实你比谁都清楚,这件事不可能是我做的。”
“以你的智谋,又怎会被这种低劣的嫁祸于人的伎俩给骗了去?”
莫离站起身来,朝韩子绪走近几步。
“你到底想从我嘴里听到些什么?或者说,你想让我否定什么?”
此时的莫离,无形中竟给人一种能将人心看透的感觉。
韩子绪沉默不语。
莫离道:“你想听我否定文煞?对不对?”
“你想让我亲口告诉你,我对文煞除了恨之外,再没有其他了,对吧?”
莫离冷笑一声。
“你说那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