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衣对莫离的先发制人起初是一愣,随即立刻反应过来。
她沉默了片刻,道:“既然莫公子先开了口,那青衣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了。”
莫离给了许青衣一个“但说无妨”的表情。
“莫公子,我其实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我希望你能劝劝门主。”
莫离挑眉道:“你们门主做事向来强势,有什么事是我能劝得了的?”
“今日我既然愿意说,也就不怕所谓的后果。”许青衣道,“公子你可知道,门主现在每晚都被内伤困扰,咯血不止?”
莫离点头道:“我自然是清楚的。”
许青衣道:“那是公子你只知其一。”
莫离眉头微皱。
“你可知道,其实以门主的武功修为,这次受的内伤虽然严重,但也不用托到一个月这么久都还不好。”
“你的意思是?”
“门主其实并没有按要求服药,这也便罢了。但是,他还暗自施力自损心脉,只是为了维持伤势未愈的表象。”
“至于门主为何这么做,莫公子应该比我更清楚内里的原因吧?”
莫离静默了一下,泯了一口手中的茶。
许青衣道:“公子似乎对此事并不吃惊?”
许青衣转念一想:“难道公子你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莫离摇摇头:“不,不瞒你说,在你对我说之前,我确实不知道韩子绪会这么做。”
放下手中的茶盏,莫离道:“也不是说我不吃惊,只是你们门主做事向来算计颇多,这是他性格使然,我只是早已经习惯了而已……”
语气中遍布无奈。
“我知道许姑娘的意思,这件事,我会和他说的。”
“但……”
莫离笑道:“许姑娘不必担心,我自会想办法让他不要迁怒于你。”
许青衣听言,暗自松了口气。
她再次抬眼打量眼前的这个人。
如此普通和平凡,几乎是那种让人过目便忘的长相。在常人眼里,他可能连门主的一根手指都比不过。
到底是具有一种什么样魅力,才使得他能将一向心高气傲的韩子绪如此割舍不下,甚至于愿意牺牲自己的健康,只为将他留在身边?
许青衣本是不服气的。
但经过今日的交谈,虽然短暂,但她隐隐约约地似乎明白了一些。
这个人,就像水一般的包容与恬静,那种不自觉散发出的气场,有种让人放松和安心的力量。
是啊,对于像韩子绪那般身居高位的人,也许也只有在这个人身边,才能有片刻喘息与获得宁静的机会吧?
想到这里,许青衣有些落寞地拿着空了的托盘便要退出门去。
忽然,莫离的声音又幽幽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