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尿。”卓钺随口道。

“撒尿需要带宣花斧?”郦长行逼问,“你究竟要去做什么?”

这小子是不是缺奶喝?一天到晚就知道黏着他。

卓钺烦得不行道:“我一个把总要干什么,还需要向你汇报?郦队长,我现在命令你回屋睡觉!”

郦长行置若罔闻,向他逼近了一步,声线紧绷:“我看你一天了,你一直若有所思地坐在那儿,明显是有心事。我不放心才守在这里,要是我悄悄大意了一点儿,你是不是又要背着我,自己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卓钺愣了。

二人在浓黑的夜色中相对而立。这天色黑到他们相隔虽不过几步远,却依旧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可卓钺却还是能感受到那双含怒的翠色眼眸,正又恼又急地瞪着他。

其中,还隐隐有一丝委屈。

真像个没逮到猎物、就红着眼圈儿不乐意的小狼崽。

卓钺的心,忽然就软了下来。

他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郦长行的肩膀,果然肩头湿漉漉的全是露水:“……站多久了?”

郦长行低声道:“从你回帐到现在。”

“你真是……”卓钺不知该说什么,“下次你就不能直接问我?时间长了冻出病怎么办?”

“我问你,你会说吗?”郦长行反问,语气中有些不甘,“何况你现在都不理我了。”

卓钺有点好笑,却也无法反驳。霸道硬气的郦长行让他狠得牙根痒痒,可眼前这个满腔委屈却又无怨无悔地等了他几个时辰的郦长行,却又让他心软得一塌糊涂。

这小子,恐怕是老天派过来克他的吧。

“所以你要干什么去?”郦长行又问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