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惜现在突然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跑得那么仓惶,原来他怕的不是左宁翻脸拿他当了“血包”,不是左宁或白恺年不小心把这个秘密泄露出去,惹得他遭遇抢夺追捕。
而是害怕此刻的心情。
无比的失望,委屈排山倒海地袭来,楚惜动了动脖子,将头埋在被子里,静静地等这一刻汹涌的情绪平息。
为什么会伤心到如此地步?楚惜自己也闹不清对左宁的感情,总归不是对主人的依恋——他又不是真猫。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楚惜摇摇头,强自压下心头火烤一般的情绪,怎么可能,他不会真的爱上左宁,那些不过是做猫时候“发~情期”中过多的荷尔蒙营造的幻象罢了,哪里当得了真?
房间里的灯光昏暗暧昧,左宁没有看到楚惜刻意掩藏的情绪,问道:“你姓楚?”楚惜沉下心绪,沉默地点点头,他刚刚被掳到凤凰台的时候,报了“楚丸”的名字,左宁自然知道他不会真的叫什么“楚丸”,继续问:“名字?”
楚惜暗暗动了动手腕,这“洗骨香”是有时限的,并没有如同白金宫里一样一刻不停地焚烧。
如今异能远没有恢复,可手却能稍稍使力,楚惜兀自暗中较劲儿,奈何绳扣打得非常巧妙,还真的难以挣脱,楚惜又中了毒,又被绑得结实,直如砧板上的肉,心知逃跑无望,左宁问一句他便老实答一句。
左宁咀嚼似的重复了一遍:“楚惜……既然你有名字,那么从一开始就不是猫,而是人。”
楚惜暗道:我虽然做你的猫得到了不少庇护,可却是你先入为主。如果跟我争辩做宠物欺骗你的感情,也有的辩驳。
可左宁的关注点却不大相同:“所以你真的是‘兽人’?”楚惜一时愣住了,如果承认自己是“兽人”,很多事情便不用多解释,左宁见楚惜垂下眼睑,默不作声,以为他是默认了,难怪要跑到这里。
可据他所知,兽人普遍是没有异能的,也并不会保持那么久的动物形态。眼前的少年有太多说不通的地方,左宁微微眯起眼睛,昏黄的灯光里看不大清表情,属于少年特有的纤瘦身形看起单薄得有些可怜,左宁终究叹了口气:“你为什么要跑?”
终于还是问道了这里,搪塞的理由不是没有,可楚惜忽然觉得很可笑,你明知故问,我也不必顾左右而言他。
楚惜忽然抬起头来,目光定定地看着左宁:“因为你知道了我的能力。”第一句话出口,后面便冉冉不绝:“我的能力你大概也猜到了,第一是‘夺命’,只要能碰触到对方的身体,我就能吸干~他的生命力,可我自问不是你的对手,你真想控制住我,我根本进不了你‘无根阎罗’的身。”
左宁微微眯了眯眼睛,一字一顿:“你继续。”
楚惜叹口气:“第二就是我的辅助能力,无论是助你愈合伤口,还是升级时做你的血库,都稳赚不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