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几微秒的时间,便已经失了先机, 无根草数条齐发,刺进了他的血肉, 将兔狲王捆得严严实实,凭空吊在高处,同时刚刚挥向楚惜的那只完好的爪子,也从无根草的密网中掉落,血淋淋地滚了一地猩红痕迹。
而与此同时, 兔狲王刚刚屁~股底下的那排纸箱子也跟着轰然倒塌,最高的那一只箱子里滚出若干红色小球, 拇指大小,挨挨挤挤,落地后迅速结成一个大球, 不知是借了风力,还是自己有了意识,竟是向杂物深处“逃”去。
单驰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左宁抱着伤痕累累的小猫,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头顶悬着血葫芦一样的、早已分辨不出模样的兔狲王。
单驰的冷汗浸透了后背,虽然那小猫进去之后,的确缓解了外边的战况,几人才得以逃出生天,乃是他们的“大功臣”。
且小猫也显然被兔狲伤得不轻,可这样的手段,实在太残忍——那兔狲的血并没有被吸干,反而滴滴答答流了一地,浑身皮毛翻卷,却仍能发出凄厉的惨叫,竟是还没死!
左宁抱着楚惜小心翼翼地站起来,两只胳膊动作仔细到有些僵硬,像是捧着什么脆弱的宝贝。声音却意外平静:“外边的脑核统计出来了吗?”
单驰此时再有什么小心思都被吓到了爪哇国外,连忙老实道:“丧尸堆里有六百多颗红色脑核,院子里还没来得及统计,但估计数量差不多。”左宁点点头:“先全部收起来,然后你和凝姐去看看他们说的地下室有没有生还者,我去照顾丸子和小白。”
单驰忙点头答应,他在末世之前打拼多年,早已做惯了头目发号施令,可在这个比自己小了近十岁的年轻人面前却十分自然地扮演了“下属”的角色,除了左宁那仿佛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之外,更多的则是惧怕。
楚惜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软软地瘫在左宁的手臂中,呼吸微弱,头部有几个深可见骨的血洞,伤口在他小小的身子上显得尤其狰狞。
单驰正要转身,却看到楚惜狠狠抽~搐了一下,似乎是要醒,可最终还是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圆脑袋再次倒回左宁的右手手掌中。单驰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默默退了出去。
即使是变异动物,受这么重的伤,虽未立即毙命,可也凶多吉少,与其让它痛苦地煎熬,不如给个痛快。
但单驰偷眼看左宁神色,他的脸上还沾着刚刚猎杀兔狲时四溅的血点,虽不发一言,可周身的戾气仿若实质,又见他翼翼小心捧着楚惜的模样,最终也没胆量劝左宁放弃那眼看着没了希望的小猫。
据说非洲有种食人蚁,个头不大,但连狮子老虎那样的猛兽也不是它们的对手,只要四面八方一拥而上,什么动物都会顷刻间化作白骨,就是因为数量太过庞大。
而单个兔狲就已经是捕猎的好手,何况成千上万一拥而上?白恺年的异能最先耗尽,因此也伤得最重,半躺在JEEP宽大的后座上,身上最要紧的伤口已经包扎了绷带,此时闭着眼睛昏睡过去,脸颊有些红,像是发起了烧。
此时最重要的就是快些回到“净土城”,给受伤最重的一人一猫医治。
无根草依旧悬浮在上方,滴滴答答掉落血珠,左宁坐进车里,小心调整好姿势,腾出一只手来,极尽轻柔地抚摸着楚惜的皮毛,沾了满手血污。
左宁丝毫不嫌弃似的,又用拇指抚了抚楚惜脸上已经打结了的绒毛:“你又弄得这么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