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里就我姐一个,催什么催,她自己都不结婚。”
小李还是第一次听他说家里的事,连忙问:
“老大还有个姐姐啊?怎么不接过来这边住呢,也好有个照应。”
席江摇摇头,“她身体不好,在乡下养着挺好的。”
说到这里,他弹了弹烟灰,难得有心情多说一句:
“小时候我差点被拐走,把她急坏了,落下了病根,轻易折腾不起。”
小李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安慰他一下,又发现自己说什么都是不痛不痒的。
席江却看出来了他的心思,随手掐灭了烟,笑了一声,说:
“你还是操心一下你自己吧,你奶奶等着抱曾孙呢。”
小李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连油门都加快了些许,从闹市区驶离,掀起了一阵风。
这风儿吹起了谁的乌黑短发,坐在车上的席江却未能留意。
因为他的世界,已经有了更重要的——
活下去的意义。
站在街边的人侧过身,看向那道白色的身影。
“……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她一边说,一边过去帮他拿。
安成星随手给了她一个没多少重量的袋子,回答道:
“第一次上门见丈母娘,是得隆重一点。”
他难得这样开玩笑,鹿言听得直发笑,一边笑,一边拿手指去戳他的腰。
“安成星,你是不是怕了?”
安成星一本正经地想了想,回道:
“我只是觉得,你们家门口的那个石子路,是时候翻修一下了。”
跪起来真的挺疼的。
鹿言笑得直不起腰,碍于站在大街上,才没有放声大笑。
她笑够了之后,又有点心酸。
于是干脆牵住了他的手腕,最后慢慢勾住他的手指,一晃一晃地摇摆。
“不会的,这一次换我来给你撑腰。”
她眼睛里满是笑,嘴上却说得认真。
安成星便也笑了起来,看着她的眼睛,轻声道:
“倒也不用撑腰。”
鹿言眨了眨眼睛,等着他说完。
安成星的眼中有笑意一闪而过。
“你只要晚上睡觉的时候安分点,我的腰就没事。”
鹿言:“……”
他说完就明智地开溜,一不留神就走了好几步远。
她憋了半天,还是没憋住,一个起跳冲过去,挂在了他的背上。
而他也牢牢接住了她,任由她拽着他的耳朵,耳提面命地教训他:
“安成星!你越来越坏了,都是跟谁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你还说你没有前女友!”
他笑得轻快张扬。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呢?”
因为你,我可以做一个圣人。
但也因为你,我做不成真正的圣人。
于是我便明白——
富有而又贫穷的,强大而又软弱的,美丽却也丑陋的。
就是生而为人的我。
——只为你着迷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