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成星一不留神就注视了它太久,再一回神,校门口已经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手表上的时间显示着,距离演奏会结束已经过去快两个小时了。
安成星不得不掏出手机来,给那个不守时的闯祸精打电话,并习惯性地祈祷——这一次,可别又搞出什么伤痕累累的样子。
但电话那边的人很久也没接,他打了一次又一次,终于在第十三次拨出去后,被接通了电话。
“你在哪?”安成星立刻问她。
“在家啊,怎么了?”
她的声音毫无异样,他却莫名有些不安。
“你说让我在校门口等你的。”
安成星尽量不让自己听起来像是责问,他只是想弄明白,她又发生了什么。
“啊,是吗?”她的声音听起来很茫然,语气也不怎么在意。
安成星那不久之前的自得、雀跃、欣然,都在这一句话里变成了泡沫。
谁来吹一口气,就破了。
但他什么也没再说。
“回家了就好。”以此为结束语,挂断了电话。
这便是安成星对高三那一年,最后一次的音乐节的回忆。
也是他整颗跳动的心脏,慢慢没入了冰冷湖泊的起始。
从这一天起,上天给他的、仅有的珍视,被看不见的某个人没收了。
安成星却连该找谁讨要回来,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所以他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