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江南风景极好,但多年来一直都在修行,从未想过游览世间风景,如今,我想与你同去那些地方。”阎饰看着上官恒,似乎已经知道对方会如何回答,唇角略带笑意,颇有种春风袭来的温暖。
上官恒拨了拨额角边的头发,笑着道:“阿饰所想亦是我所想,可惜你不喜吃酒,否则我们可以去凡俗界的天下第一酒庄……”
阎饰另一只手握住了在自己发丝上作乱的手,轻声道:“你想去我便陪你去,与你一起吃酒,我亦觉得欢喜。”
青年的眼角眉梢皆是情谊,没什么特别的双眸犹如漾着水波,一眼望去,竟有种让人深陷其中的感觉。
顾澜澜看着两人无比自然的互动,不知为何,心中忽然生出艳羡。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近距离看到修界的道侣是如何相处的。
仔细想想,修士拥有比凡人更漫长的时光,这些时光若是只用在修行上,那修士的一生该有多枯燥乏味。
而正是因为有了灵魂契合的道侣,漫长的修行路自此有了伴侣,再不会觉得寂寞。
顾澜澜之前并未想过要找什么道侣,当初柳浩琨突然向她示好,比原著在秘境有所进展发展更快,实在是吓了她一大跳,而除了惊吓外,她想得更多的确实是心无旁骛的修行,但总是因为心魔迟迟无法突破元婴……
不过,上官恒无法念头通达顺利跨境的原因又是为何?
如此想着,顾澜澜不禁问出了口,等意识到问了什么后赶紧道:“是我冒昧了,这是前辈的私密之事,如何能说与我听。”
上官恒转头看过来。
顾澜澜显然被看得很是紧张,咽了咽口水。
上官恒笑了下道:“无妨。大概是在下的修行之路一直都无比顺遂,但在进入元婴大圆满后却一直无法突破,久而久之便成了心魔。说来,圣女似乎也正被心魔困扰着?”
顾澜澜苦涩地笑着点了点头。
当初不知是谁传出了炽巍派为她寻找冰魄银草的消息,以致圣女被心魔所扰一事在修界几乎人人皆知。
“说起来,这极品玄乳晶石适合在下去除心魔,但不一定适合圣女。但冰魄银草并无那么多限制,圣女如果能够获得,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突破元婴期。”上官恒说道。
顾澜澜笑了笑,随后道:“以前我只觉得生在世间独一人便可,可看到两位如此恩爱,忽然觉得这辈子若能找寻到一人结成道侣,亦是一件美事。”
按照原著,她必定可以获得冰魄银草,但原著这一行里并无上官和阎饰二人,他们又是否会成为变数……
“我与阿饰的相遇是因缘巧合。”上官恒的指腹摩挲着阎饰的拇指,轻轻笑道:“如若没有遇到他,我不会知道,原来我也能去爱一个人。”
上官恒望着阎饰的眼神是不能作伪的,而阎饰专注地凝视着他,否则世间再无他人能够入他眼。
似乎在这世间,就算在旁人在身侧,这二人的眼里也只容纳的了对方。
“当年跟在前辈身边的少年是池醉?”柳浩琨忽然问道,打破了因上官恒的话显得有些旖旎的气氛,也因为他提到了池醉二字,气氛一下子变得凝滞起来。
“哦,你说那小友。”上官恒笑起来,笑意里并无半分负疚,悠悠然道:“没想到我曾经的好善乐施,竟然铸就了一个魔头。在下确实没想到他会走上那样一条路,但也知道,若是他没有走上这条路,活着或许比死了还要痛苦。”
柳浩琨剑眉紧皱:“这是何意?”
未等上官恒开口,顾澜澜紧接着道:“我曾经的师父宋如鹤当年打算收他为徒的,若他入了极烮门,说不定还能入炽巍派。如今他走上魔修的道路,你又怎知他是快活的?说不定他是遭遇了不可言说的痛苦才会选择……”
说到这里顾澜澜渐渐止了口,她意识到再说下去会显得她和池醉不止有曾经同村之情。
上官恒则是打趣地看着顾澜澜,当顾澜澜不再言语后还颇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
顾澜澜有些心虚地移了移眼眸,忽然对上了一旁看过来的阎饰的目光。
阎饰的目光一日既往的冷,蓦然问道:“圣女很了解魔头池醉吗?”
两相对视,顾澜澜不知为何没有矢口否认,而是在荀历诧异的神色中道:“我与池醉曾用在一个村子住过,那时我经常找他玩,后来宋师父想收他为徒,却被他拒绝,最后便拜了独孤绝为师。”
至于独孤绝是谁,现在于修界无人不知。
“我不知他当时为何要拜独孤绝为师,或许是被威胁……”
上官恒打断道:“没想到圣女和魔头池醉如此有缘,不过你非他,又怎知他是被迫呢?而他后来与魔僧成了道侣,说不定当年他便对那人有情了?”
不说他人,阎饰却在一旁倏然瞪大眼,很是诧异,显然也没想到上官恒会如此说。
“怎么可能……池醉他……”顾澜澜看过原著,这原著就是本妥妥的玛丽苏言情,池醉从头到尾都是异性恋!在原著里对那些向他示好的男修更是不假辞色,怎么就偏偏对魔僧行苦有情了?!
顾澜澜想反驳,但支吾了半晌才想到如今她的立场根本无权置评池醉。
最终,在上官恒的目光中,她败下阵来,叹了口气道:“或许,便是前辈说的如此吧。”
“你为何如此猜测?”倒是阎饰似是好奇地问上官恒。
上官恒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道:“阿饰你当年不就是没选择跟他人走,而选择与我一路同行吗?难道不是对我的感情从一开始就对他人不同?”
柳浩琨侧目望着上官恒,神情看似漠然,忽然察觉到储物器中的玉简有了异动,拿出后看了一眼,记住了其上提及的位置。
阎饰眨了眨眼睛:“我……确实觉得你与他人不同,但并非如此……”
“那是如何?”上官恒追根究底地问道。
“就是,觉得在你身边更好。”阎饰似乎不知该如何说,而说到此,与上官恒四目相对间,忽然笑起来,有些平淡的五官在这一抹笑意里犹如染上春色,意外地夺人眼球,他抬起与上官恒交握的手,在其手背上亲了亲,随即抬眼道:“当年我选择了与你一同,真好。”
顾澜澜觉得自己又被喂了一嘴狗粮,柳浩琨则是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随后撇开眼,看向别处。
气氛有些诡异时,顾澜澜突然察觉出一丝不对劲,扭头时发现荀历不见了踪影。
“荀师兄他不见了!”顾澜澜惊呼道。
“他早走了。”上官恒优哉游哉道,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些剥好的花生,喂阎饰一颗,自己吃一颗,边咀嚼着边对顾澜澜的袖口抬了抬下巴,“他走前似乎在你袖中留了东西。”
此时的荀历终究比顾澜澜稍微厉害了那么一点,才能走的神不知鬼不觉。
顾澜澜惊疑不定,从袖中拿出一枚符箓,符箓之上漂浮几个字,映入眼帘:师妹,我帮你去寻冰魄银草,等我。
映现字迹半晌后,符箓瞬间燃烧起来化为灰烬。
上官恒同样看到文字,笑着问道:“你师兄难道以为他能比柳道友更快找到严泊吗?柳道友,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