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知微扑哧一笑。
伸出指尖点点双蝶的额,她的菱唇般衔着一点点无奈和苦涩:
“他和我,不可能在一起。”
“为什么?”
摸摸被戳之处,双蝶一屁股坐去床畔,气呼呼的鼓起腮帮子:
“难道就因为咱们是呼延族人吗?靖国没有哪条律法规定不能和呼延族通婚!而且,光业帝不是经常说呼延族是靖国重要的一部分,也是他的臣民吗,难道还要阻止大臣娶妻?”
鱼知微无奈又羡慕的看向贴身丫鬟。
不等她开口,双蝶拖着长长的、忧伤的叹息又念:
“小姐别以为奴婢这么说是不清楚族里那些老头子们想什么,奴婢明白着呢!只是,奴婢的命是夫人给的,夫人和小姐就是奴婢在这个世界上最在乎的人,只要小姐开心幸福,双蝶做什么都愿意!奴婢跟着您多年,哪里不知道小姐您对相爷……”
“我知道。”
伸手攥住双蝶的手,鱼知微眸心深处掠过浓郁阴霾,同样叹息:
“只是,相爷对我并无情意。”
若他有情有意,自己能否像双蝶说的那般义无反顾?
被心湖深处突然冒出的问题吓得一惊,鱼知微打断还在絮絮叨叨力证顾七弦并非全然无情的双蝶,很快躺进柔软洁净的被窝。
淡淡鹅黄色的鲛纱在昏暗中柔美如烟。
或许是不累,或许又是被吓到,好不容易睡着的她坠入怎么也醒不来的梦境——
那年,鱼知微四岁。
无忧无虑的她,生活在一个有山有水有花、但十分偏僻的地方。
父亲鱼观之和母亲黎雅恩爱非常,即使出去干农活,两人从来都是一道,还会带上小小的她。彼时年幼,她只以为这是寻常,也开心一家三口每天高高兴兴在一起。直到后来,她第一次下山,不仅逛了熙熙攘攘的集市,还看到了别人家的生活。
“爹……”
她举着从未吃过的糖画,天真又好奇的问:
“为什么你和娘不论干什么都要一起?刚才我和药店门口的几个小朋友聊天,他们都说他们爹在外面干活,娘就在家洒扫收拾,存了点货再来集市卖,一般只有干大活才会一起。您呢,挑水摘桃都喊娘和我一起,要不下回我们在家做饭好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