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七弦的神色,倏地冷了。
燕御年的俊容维持寻常,优雅走过去见礼:
“御年见过蓝翁,您一路辛苦。”
论辈分,蓝邈比长孙越和燕震要高一辈,因此尊称其一声“翁”。
“好久不见啊,御年。”
蓝邈七十有余,一袭青松鹤舞的锦袍,须发雪白,连眉毛都是白的,脸色却极为红润,笑眯眯的眼睛不像其它老者般浊黄,仍然很有光彩,颇有鹤发童颜之风。
他看到跟在燕御年身后却刻意换了一边,从而和长孙越拉开距离的顾七弦。
遂又笑眯眯转向长孙越:
“相爷,这位……”
“正是。”
慢条斯理截断,长孙越睇了眼顾七弦。
还别说,小东西穿起官袍来,颇有一番清雅风仪。
顾七弦哪里不明白这两人隐晦未表的意思,扭头就想走,却被长孙越呵住:
“见丞相和贵客也不打招呼,吏部的人都这般轻狂?”
“……”
顾七弦自认观察能力、推理能力都是一流,却怎么也看不透长孙越这个人。
说他没野心吧,任由长孙家壮大猖狂至此;说他居心叵测,上回燕震一事,他又好像挺明事理。
烦透这种雾里看花之感,他拱手:
“下官见过丞相,见过蓝家家主。”
“这等容貌,相爷实在不必劳烦我,哈哈,您说呢?”
“劳烦还是要的。”
长孙越笼着双手,神色幽远:
“只不过,不如英武侯急切罢了。英武侯,你说是吗?”
“是。”
燕御年不卑不亢,态度刚刚好:
“蓝翁容禀,御年的未婚妻身体不适,恳求先去侯府替她诊上......
一诊。侯府已备好清幽洁净的院落,蓝翁若是不嫌弃,不如就在侯府暂且住下,御年也正好向蓝翁讨教一下棋艺。家父正在回京路上,还请蓝翁垂怜,也能替他调一调旧伤。”
蓝邈拈须颔首:
“既然来了,你的请求老朽自然答应,只是先来后到,相爷先给老朽写的信。”
顾七弦立马明白长孙越喊住自己的原因了。
投过去幽暗一瞥,他嗓音冷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