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每每想起,心里就像有什么东西在一扯一扯的。
“我娘临终前跟老头子说天不假年,她去得太早,无比希望父亲能再遇到一个两厢情悦之人,因为人生太苦了,若没个嘘寒问暖的知心人陪伴在侧,这一生太漫长了些。”
“老侯爷到底也没……”
顾七弦轻说,“再遇到心仪之人。”
“是,父亲没再遇到,所以一辈子都……嫂子现在遇到了,你们不为她欣慰吗?”
“我没有反对侯爷和她,如今家里不同意的,只有我二哥。”
“你二哥?”
燕斯年想起顾松寒那般疏朗英俊但总是一本正经的脸:
“你哥有什么软肋没?”
“二嫂?”
猜到燕斯年这是要帮燕御年,顾七弦寻思片刻,记起一件之前没怎么留意的事:
“二哥的岳父罗必武如今在建王府上任职,他……十分仰慕钦佩侯爷,之前想让侯爷给二哥二嫂证婚,还自发去花城追随侯爷平乱。接下来怎么做,看你。”
一记响指迸出,燕斯年高兴拍向少年的肩:
“得嘞!本少爷明白啦!”
“现在我可以去找侯爷了吗?”
“请,快请。你们办你们的大事,我做我想做的事!”
卧房里,一股清淡宜人的百合香洋溢飘散,顾七弦一......
进去,立刻皱了皱鼻尖。换了一身石墨青锦袍的燕御年正坐在床畔,静静看向躺在淡玉色锦被下的人。
眼角余光瞟见他的小动作,俊容清隽如刻的男人起身解释:
“百合香有助于安眠凝神,所以点了些。”
仆人送了茶和点心进来。
跟着走到罗汉床处,顾七弦迫不及待开口:
“皇上召见我,侯爷能猜到为什么吧?”
“明着是询问你意见,实则暗示他想要什么。”
红泥小火炉上的壶很快咕噜咕噜作响。
水滚,燕御年一边优雅冲茶,一边勾唇:
“说吧,他想要什么。”
皇帝今天答应得那么痛快,除开有所图,他想不到其它原因。
茶汤金黄透红,顾七弦恭谨道谢,抿了一口才皱眉说:
“他暗示想要拿回一半燕家军的节制权。”
燕家军是燕家安身立命之本,说实话,若是其它任何东西,他觉得燕御年眼睛都不会眨,偏是这个!暗暗讽刺一句皇帝本事不够但足够贪婪,他盯住男人的俊脸,生怕错过一分一毫的细微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