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不怀疑我的真才实学,也不认为我的状元虚有其名,那么,二哥介意的是别人议论她如何吗?其实二哥心里很清楚,那些不可能是真的,但二哥偏偏别扭和恼怒。”
漆黑如夜的眼睛定定望过去,顾七弦扬唇:
“直说吧,二哥是不是怀疑她想再嫁?”
不等顾松寒反应,顾七弦飞快加了句:
“二哥的怀疑不是怀疑,是事实。”
“……!!!”
顾松寒又呆了,脑子像一团乱糟糟的线球,半天没反应过来。
良久,等他终于消化完后面绕口的话,脸色逐渐变得铁青:
“四弟的意思……是……不会!不会的!你功成名就,长姐三妹和我都有了赚钱的营生,家里条件比从前好一千倍一万倍,日子比从前好过不知道多少,娘为何要……”
难得主动倒了杯水,顾七弦推过去,一字一顿:
“二哥这话,说到了点子上。
我功成名就,你成家立业,长姐三姐各有营生,以后还会有各自的家,她呢,她有什么?二哥肯定想说她有我们四个,我也相信二哥忠厚,定会好好孝顺照顾她,但二哥你想过没有,她今年满打满算三十,人生漫长,难道要一直守寡到死?”
“可……”
花了好大的力气,顾松寒才能从牙齿缝挤出几个字:
“她从前和爹情意浓厚,怎能另嫁?这……这是……背叛!”#......
“爹死了。”顾七弦眸色如水。
“就算爹走了,她也是……爹的人!”
顾松寒闷声如雷,越说,两片唇抖得越厉害:
“自古好女不二嫁,她是我们顾家人,应该守着爹和我们!四弟,亏爹生前还疼得疼得跟眼珠子似的,你怎么能赞同她再嫁?你怎么能赞同她背叛爹?若我是你,就会向皇上求赐一块贞节牌坊给她,让她……”
“顾、松、寒!”
靖国民俗还算开化包容。
寡妇再嫁,通常来说不会被人诟病。
但若求了贞节牌坊,则至死绝不能再嫁!
顾七弦没想到苦口婆心良久,二哥还是一根筋,不由得怒了: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
从未见过四弟盛怒如斯的脸,顾松寒第一反应是吓蔫了。
只是,他越想越想不通,自己明明没错,为什么亲弟弟都不站自己这边?若从长幼有序来论,他才是顾家长子,但从小到大,家中所有事都以四弟为主,父亲如此,祖父祖母如此,长姐三妹如此,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