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片刻,顾七弦才开口:
“说回秦家。秦家当年受季氏恩惠,后来不得不献媚依附长孙家,这么多年,一直被人诟病。季怀谷回京,长孙瑾瑜自然要提防秦家,而且……我们也入了京,你说,她怎么可能错过这个一箭双雕的机会?偏秦佳墨那个无脑蠢货,还自动送上门!”
“……”
出身富贵的娇娇小姐,真不见得多幸福。
林樱撇嘴:
“所以,一切都是长孙瑾瑜的手笔?”
“她不想我出现在殿试,杀吧,动作太明显,而且……之前在平城没得手,如今更不敢轻举妄动,最好的选择就是让我身败名裂。”
勾了勾菲薄的唇,顾七弦将药汁一饮而尽:
“既然如此,我自然将计就计。此番计划落空,一来会让秦家彻底和长孙家割裂,二来也是给长孙瑾瑜一个警告。”
“那封信呢?”
弯弯绕绕,林樱听得头大。
给了她一记赞赏的眼神,难得谈兴浓郁的小娇娇眸色锋锐:
“还记得家里那副卷轴吗?”
“泠泠七弦上,静听松风寒,长孙越亲笔。”
“自从知道一切,我一直在思考……”
顾七弦脸色凝重:
“爹当年入京,是因为知道了自己原该姓长孙吗?那副画......
作,是长孙越送给他的吗?再后来,岳山听到季怀谷和云在天的对话,我确定一件事,爹或许知道身世,但他和长孙越应该还没来得及见面。那副画作,则是他故意留下的线索。”
“自然。”
林樱觉得老顾先生也能算一个妙人了,“长孙氏势力庞大,他肯定犹豫要不要让你们知道。”
倒映着灯火的眸心跳跃一簇火焰,顾七弦摇头:
“不,我爹指向的,不是长孙越,而是……长孙瑾瑜。今天秦夫人手里那封信,正好印证这一点。我怀疑,要么她自己有不为人知的仿笔本事,要么身旁有这种心腹。当年爹,说不定就被这种仿笔骗过。”
“你的意思,卷轴诗句的重点不在笔迹,而在仿笔?”
“今日秦夫人手里那封信,你是不是觉得也像我写的?”
林樱点点头,当时都懵了好吗?
顾七弦冷勾唇角:
“可我,的确没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