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悦庭:“不冷。”他想开口问温睿做什么梦了,可终究没有开口。
温睿背靠在他怀里看着幽暗的夜灯,轻声说:“悦庭,我难受。”他声音太轻了,好在夜很静,这话才幸运地飘进江悦庭的耳朵里。
江悦庭闻言立马紧了紧搂着他的臂膀,“哪儿难受?”
心。可说出来就太矫情了,温睿没有回答,他说:“我做了个梦,可我想不起来梦见什么了,很模糊,但让我很难受。”
江悦庭垂下眼眸,他从未面对过这么脆弱的温睿,内心的不知所措和心疼都要把他淹没了,他想不出来什么办法让他哥别害怕,末了他张了张嘴,干巴巴地安慰温睿:“梦而已。”
是梦吗?温睿哑然,他梦见江悦庭了,不是这辈子的这个,而是上辈子的他,那个宛若恶狼的少年。
他记不得梦的内容了,只记得他梦见了他。
梦里,他仿佛在看黑白默片,他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着那个人在深渊里挣扎前行,他想伸手拉他,却怎么也碰不到那个少年,急得他想大吼大叫,却发现自己说不了话也动不了。
梦里的画面是清晰的,可醒来那些画面陡然间就模糊了,他的记忆被打散般成了一堆捏不起来的沙子,让他无法拼凑。
然而梦里真切的感觉让他胆寒,他一点都不认为那是个梦,那些事情就是悦庭经历过的。
江悦庭受一点点伤就够他心疼了,那个梦就像往他胸口扎了把刀,疼得他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混乱不堪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什么,温睿猛地坐起身,今天多少号?他急急忙忙抓过床头的手机,颤抖着手翻看着日历。
7月17,7月17?
温睿想不起来他死那天是什么日子了,他只知道是在他二十六岁的时候。他死那天的日期和他醒来的时间对不上,他只记得他死在七月,孩子们还没有放假,他还在熬夜备课。
是今天吗?所以他最近总觉得心神不宁,所以他才觉得七月十七是个特殊的日子,温睿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凌晨一点十九分,那个时候他还在熬夜。
日子太安逸了都让他忘了26岁的这一天是他的一道坎儿,他这辈子熬不熬得过还不一定呢。
他想到那个梦,揉了揉发闷的胸口,这一切都好像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