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识顿时了然,岑彭是一位智勇双全的将军,用兵刚柔并济。
但贾复也就罢了,至于邓奉,此人可是向阴家求过亲的,还在刘秀之先,阴识觉得,他与阴家各为其主似乎更好些……
别看阴识在岑彭面前颇为谦逊,甚至有些胆怯,但他对自己家族的未来却期许得很高,阴氏在新末大乱中失去了太多,使得阴识性情大变,认定只有足够丰厚的回馈,才能对得起父母宗族的牺牲。
岑彭的目光,落在了地图上东南方:“驻扎在冥厄三塞的汉军,仍无西进之势?”
这是颇为奇怪的事,冥厄三塞作为吴汉的西境,也聚集了一大批避赤眉之乱的南阳豪强,按理说,这群人见赤眉被魏军打崩,应该欢天喜地还乡报复才对,为何如此克制?
“怕不是得了刘秀勒令,汉军不得有一兵一卒越过桐柏山。”
据岑彭所知,汉军的机动兵力不多,且一分为二,一半随刘秀在淮北,另一半随冯异、邓禹在荆南。若汉军忍耐不住,再分兵来争南阳,就会让其他战线更加空虚,反而给了中原魏军机会。
岑彭对这种态度赞不绝口起来,他作为长期在外的游子,很清楚这种感受,南阳人重乡情,满目疮痍的故土、先祖坟冢就在眼前,却能压制不动,说明刘秀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
不愧是被魏皇欣赏看中的男人啊!
岑彭记得,当初新朝还没灭亡时,第五伦远在魏郡,却曾几度来信,希望岑彭设法将刘秀弄到北方却,只可惜岑彭不及行动,刘秀就跑了。
他又想道:“陛下的对手是刘秀、公孙述,我的对手,则是贾复、邓奉。”
“我须得上奏皇帝,说明此事,贾复、邓奉,非得许以二千石、杂号将军方能招揽,若能成功,不但能不战而屈人之兵,还可让魏再获大将!”
魏国将军们派系斗争已有端倪,唯独岑彭,全无嫉贤妒能之心,入南阳后,一口气向第五伦举荐了大量人才,在为人处世上,他确实是个好人。
第五伦自也不会亏待这位重点栽培的爱将,让老实人吃亏,君臣都念兹在兹,岑彭的奏疏才送走没多久,来自长安的诏令却先到了!
“先时,奉陛下诏,除骠骑、车骑、卫、前后左右将军之外,加四征、四镇将军,亦为重号,四平则为杂号。”
“诏曰:平林将军岑彭,自武德元年以来,受任方隅,西御蜀寇于子午,南平赤眉入宛叶,抚宁疆场,有绥御之绩,献俘授馘,勋效显著。其以彭为镇南将军,都督南阳、汝南诸军事。南方之事,全付将军!”
诏令下达,岑彭的亲信属下皆大喜过望,岑彭投效第五伦算晚的,而且往往作为留守之将,没赶上什么大仗,最突出的胜利,还是子午道大捷。
而被第五伦当尖刀使的吴汉,已经是后将军,跑岑彭前面去了。
如今,岑彭终于熬够了资历、军功,随着改制,一举从杂号进入重号将军,虽然仍是末位,但这也意味着,他有资格开幕,手下人的未来也光明了不少。
唯独阴识,在欢喜之余,听出了点不一样的东西。
“为何将军号是镇南,而非征南?”
“恐怕不止是激励岑将军日后再立大功,还有深意吧……”
一字之差,其意甚明,阴识猜测出了第五伦的用意:
南方,不是未来魏军主攻方向,南阳汝南一线,暂时没有大仗可打!
……
“桃子要一个个吃,先东后西,明年要集中力量,解决青州,至于荆州?岑彭守好宛城,慢慢恢复生产,南边且留着给公孙述和刘秀去争罢!也省得他们早早联手,来个连吴抗魏,以两弱敌一强。”
长安未央宫中,第五伦在对几位九卿、将军做未来的战略说明,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