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新迁王安叩首再叩首,庶子王兴、王匡等母虽微贱,属犹皇子,不可以弃。”
王莽又在朝会时将这份奏疏传视群公,哪怕三公四将们知道,傻子王安绝不可能说这种话,但仍违心曰:“新迁王友于兄弟,临终前不忘棠棣之情,当从其请,召皇子入京,宜及春夏加封爵!”
但如今天下纷乱,朝廷官吏都经常被劫持,让两位皇庶子入朝太危险了,还是得派使者带兵去迎接。
陈崇自己不说话,只让孔仁跃跃欲试,表示五威司命很愿意承担这项任务。
但王莽略一思索后,将此差事交给了一个陈崇、孔仁万万没想到的人。
“使散骑、太中大夫第五伦持节,往前队(南阳)新都,迎皇子兴、匡入朝!”
……
“为什么是我?”
入宫接了诏令后,第五伦却一点高兴不起来,这不是耽误他婚事么、
更何况,见识了老王这四杀、五杀的恐怖后,第五伦同情老刘歆之余,就想离这血淋淋的皇室斗争远一些。
岂料第五伦越想躲,差事偏偏落到了他头上,第一时间找到桓谭请他出主意:“君山,你说,我现在重病辞官还来不来得及么?”
“官可辞,而使命不可辞。”
桓谭只冷笑:“伯鱼信不信,你若敢有推辞之意,天子就不护着你,任由五威司命编排罪名拿你入狱?”
“可为何是我?”第五伦还是没想明白,这种事,难道不该挑一个皇帝亲信,诸如陈崇等人去办才踏实么?
说到这,第五伦不等桓谭提醒,就自己想明白了。
“正是因为我与陈崇有隙,皇帝才派我为使啊。”
“废太子之死疑点重重,我不信五威司命在这事里是干净的。”
近来京中传言,一些司命府的人员,在入宫后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再也没有出来,不知生死,或许是他们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东西,被灭了口。
连第五伦都看出一点痕迹,王莽只是疯狂,又不痴傻,对五威司命的信任,恐怕已经打了折扣,想扶持一个能和陈崇异论相搅的新人出来。
“而自严伯石撤职、国师公闭门后,我在朝中没有靠山。”
“我就是皇帝新看中的‘孤臣’啊!”
第五伦揣测到了王莽的小心思,只觉得好笑。指不定,他这新近崛起的克奴伯,还是王莽留给未来新太子的班底呢……
既来之则安之,想来也不是什么困难的差事,第五伦打开了扬雄留给他的地图,启“荆州箴”观之。
如今的前队郡,昔日的南阳,就在荆州最北方。
“让我瞧瞧,新都在哪?”
第五伦目光在准确度不高的地图上搜寻,他最先找到了首府宛城,以此为道标,食指顺着宛城往南,一直划到新野县的位置,这是不是演义里火烧新野那地方?
接着瞥到前队最南端的绿林山,绿林北麓是蔡阳县。
而新都,就在这新野与蔡阳中间。
第五伦敲了敲它,想到自己还没去过这些地方,阳春三月天气也不错,遂笑道:“也罢,就当是去南方,旅个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