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第五伦这样做,占据了宗族相帮的大义,谁反对,谁就会遭到族人唾弃。
于是各家族长只能强颜欢笑,欣然应诺,表示有第五霸主持,他们都相信这“义钱”能做到公平公正,造福乡里。
倒是第八直对第五伦更加骇然,只在临走时拉着第八矫叮嘱道:“你与伯鱼同去常安,他做郎官,你赴太学,虽然隔着有些里程,但还是要多走动,勿要淡了交情!”
第八矫莫名其妙,觉得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毕竟他近来颇为崇拜第五伦,哪怕年龄比他大了几岁,也甘愿附其骥尾。
等儿子和第五伦相继乘车离开后,第八直才放下了手,背后拍了拍第四咸,低声道:“我先前还说,等到小儿辈们掌事时,第八氏要仰第五氏鼻息了。”
“可如今看来,何必等吾等百年之后!从今日起,非独第八氏,临渠乡诸第,皆要北面事于第五伦了!”
……
区区四万钱,却能让第五氏成为全乡当之无愧的领袖,又能对第一氏狠狠一击,这买卖无疑是巨赚的。
而每年征算赋口赋在八月,今年已经收过了,这期间将近一年,义钱都分文不会动,不用担心瞬间被借空。甚至还能先拿出来搞点实业,第五伦有的是时间回旋。
说来也巧,早上时,那些想去第五氏做宾客吃闲饭却被拒绝的几十个轻侠恶少年,刚刚义愤填膺地在里闾里宣扬:“第五伦是假侠义,还义折强弓?如今为了几斗粮,而拒绝吾等侠士投奔。”
结果下午就被打了脸,几百名兴高采烈的里民跑回家中,到处宣扬义钱之事,高呼:“第五伯鱼高义。”
一传十十传百,大多数劳动无产阶级的声音,终究还是压过了少数的流氓无产者。
于是在孝悌之外,第五伦的“仁义”也终于成了所有人共识。
在第五伦轻车离开故乡,南下常安之际,一个朗朗上口的绰号,也在长陵县乃至列尉郡飞度传播。
“孝义第五郎!”
……
“伯鱼总算是来了。”
临渠乡西南十里外,兰池宫,景丹看到了第五伦家的车马,他们前几日去正式拜谢张湛时,便约好要一同南下。
“让孙卿兄久等了,乡人宗亲相送,耽搁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