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
刚翻过年,依旧是夜长昼短。
一个浓雾的清晨,天蒙蒙亮起,雾气将散未散时,一声尖叫打破了清晨的平静。
西市街上的景亭馆天字二号客房里,一个人影倒在那里,另一旁,是一个靠着椅子昏迷的人,他的手边,掉着一块用五彩丝线绑着的玉坠,还有几个破碎的酒坛。
小二最先发现的不对,他本是路过,却听到屋内传来一声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
他忙去询问,却无人应答,他怕出事,又敲了一会门,最后才一咬牙,撞开了门。
门内的一切都令人震惊,那个倒在地上死了的人,是工部尚书任梦山。而那个昏迷的人,是五城兵马司统领温长宁。
就是这两个平日里没什么来往的人,竟然在一间客栈房间里,其中一个死了, 而且是被勒死的。
凶器,就是掉在温长宁手边的那条坠着玉的五彩丝带。
此事一出,朝堂犹如凉水里倒入了一勺滚油,立即沸腾喧嚣了起来。
有人说此案尚有疑点,温长宁实在没有动机去杀工部尚书,他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
有人认为,任梦山和他死在一处,脖子上的勒痕和那玉佩上的丝带十分吻合,他身上又满是酒气,或许是他们一起喝酒,起了口角,冲动杀人也未可知。
大部分人都认为是后者,实在是证据太确凿——那玉佩上还刻着长宁二字呢。任梦山脖子上的伤,温长宁手掌心的痕迹,统统都对得上,严丝合缝的。
朝堂上争得起劲,无罪方证据薄弱,难免气力不足,被有罪方打的满头是包,若不是有皇帝撑着,早就毫无还击之力。
大部分官员见势不对,都保持了沉默,即便心里觉得温长宁有罪,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跳的最高的那一拨官员,则是由户部尚书龚文桢领头的,他们早看温如晦一系人马不顺眼,此时便要趁势狠狠咬下一块肉来。
工部也站到了他们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