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王死时,斗怀差点在昭王棺椁前哭死,然而这之后,却没人再治得住他了,斗怀再次变成了刺头。这个老不休仗着有些战功,资历过硬,对于郢都的命令开始阳奉阴违,向都城缴纳粮食劳役支支吾吾,还收纳流亡,隐匿户口,为自己牟利。
过去的楚国旧法,对这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而当白公胜主事已以后,却在《定分令》《算民令》里,将以上行为视为违逆国法!
然而斗怀跋扈惯了,面对白公胜派来的小吏,他先是阻拦他们不让进入领地清算户口,甚至出言不逊让人痛打一顿扔了出来。
这是对新法的一次剧烈反抗,江汉一带的贵族们有样学样,郢城那些反对变法的王室宗亲也等着看白公如何处理。
“倘若纵容斗怀,变法将胎死腹中!”
面对如此罔顾新法的行为,白公胜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他一道政令下去,便要郧公斗怀入郢都问对!
斗怀也是个暴脾气,面对左尹府的召唤,他不但不惧,还当即让人备车:
“去就去,老朽随先王征战时,此子还在吴国认贼作父!今日欺瞒令尹做了左尹,苛待公族,我此番倒要去会会他,看他能将老朽怎样!?”
虽然只有十辆车乘,但斗怀的气势却好比千军万马,这个火气上头敢朝楚王动手的老臣数日后抵达了郢都东门,他无视了左尹府门前必须下车的禁令,径自驰入府内,马车横在辕门的庭院里,扬起了大片尘土,御者的鞭子抽得啪啪作响。
白公听到声音出来一看,顿时面色铁青,但还是阻止了背后怒发冲冠的武士熊宜僚,说道:“郧公,左尹府内,为何不下车趋行!?”
斗怀抱着当年楚昭王赐他的鸠杖,昂头捋须,对年轻小辈白公胜不屑一顾,自傲地说道:“此杖乃是先王所赐,上可见令尹、司马不拜,下可打王室不肖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