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继续说。”
南子面带微笑,仿佛这不是在商量如何干掉一位国君,杀死她的亲侄子,而是在谈论高雅的舞乐。
“接下来,无非还是寻找一位年幼的宋国公子公孙上位……”
“你这是打算做一辈子垂帘听政的长公女、大巫么?假若十多年后新的国君再度心生不满呢,再杀一次?”
赵无恤摇了摇头,在心思的狠辣上,南子比他更胜一筹,但在眼光和胆量上,还是少了那么一点,这也是在二人的同盟下,南子永远处于被动和依附一方的原因。
南子不明所以:“那该如何做?”她撅着嘴道:“若是像处理三邾、卫国一样,彻底化为赵氏的傀儡,只怕国内大夫不服,微子启的宗庙也会震动不安。”
而她,也不会甘心将权力拱手让给赵氏派来的郡守司马。
“你误会了。”
赵无恤将她拉入怀中,说道:“三年前你曾说,让我给你一个子嗣?”
那件事,一是南子见赵无恤去哪都带着儿子,心生嫉妒,二是床第间的调笑之言。南子也曾心动过,但她没那么大胆量,一旦圣巫有孕,她为自己装点的圣洁将不攻自破,在宋国这些年打造的一切算是毁了。
“殷契,母曰简狄,有娀氏之女,为帝喾次妃。三人行浴,见玄鸟堕其卵,简狄取吞之,因孕生契……”
“女修织,玄鸟陨卵,女修吞之,生子大业……”
“这是子姓和嬴姓两家起源的传说,你身为巫祝,不会不清楚罢?”
南子的心扑通直跳:“君子的意思是……”
“巫祝梦玄鸟陨卵,拾而吞之,以处子之身受孕,十月诞下一子……这与天命玄鸟,降而生商的传说相吻合,谁又敢否认呢?”
“天道的信徒会信之不疑,但宋国的卿大夫们……”
“有我支持,他们没法为难你。到时候连接陶丘和泗水的深沟便挖好了,赵氏大军随时可以取道陶丘,直达宋国,也可以从鲁国派兵沿着泗水南下,进逼彭城,谁敢不从?”
南子心花怒放,但随即想到,赵无恤不是缺少子嗣的人,为何会如此热衷于这点呢?她一下子便猜到他想干什么,顿时脸色煞白。
赵无恤将南子扳过来,盯着她的眼睛道:“我且问你,是侄子亲,还是儿子亲。”
“自然是儿子……但……”就连弑君也不会眨一下眼的她,竟然开始瑟瑟发抖。
不容分说,赵无恤的话既是诱人的建议,也是不容她拒绝的命令:“为我生子,你我再合力让他坐到宋国的君榻上,等他成年后,你我也快老了,到时候执子之手,共游九州,何等逍遥自在?至于宋国,将由吾等的血脉统治,从一世二世乃至于万世,都拥有宋国的江山社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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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