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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虽然求学之心很强,但他却没有立刻去寻找能解殷商古文的巫祝。
因为宋国的巫祝在他眼中,恰恰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者”。
在宋国也呆了大半年时间了,孔子却发现在这里虽然能容许他停留,生活也比在莒国时好了不止一分,但他的“道”却无人肯听。
宋公幼弱,朝政由是司城乐氏和皇氏把持,他们都在有意效仿赵无恤在鲁国的做法,对孔丘尊敬有加,却听不进他只言片语。
这是肯定的,宋国人十分执拗,对周礼那一套,本来就不太感冒,反而对孔子作为殷商后人如此推崇周礼表示很不理解。
面对质问,孔子只能如此解释:“周监于二代,郁郁乎文哉!故吾从周……”
这句话没几个人能听得进去,他的那套在宋地没有生存的土壤,反而是宋国越来越有反其道而行之的趋势:公女南子权势极重,已经到了妲己那种“牝鸡司晨”的程度!
她大兴巫教,把原先各自信奉本地神主的巫祝们统统收编,汇聚到了所谓的”天道“之下。近来,佩戴双鱼标志的信徒开始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商丘街头巷尾,每天去毫社听巫祝宣讲教义。
前年宋国内乱,诸卿和几位公子打成一团,战后宋国还没有得到休憩,就又是遇上灾荒,又是遇见大疫。大疫在从鲁国来的灵鹊帮助下没有蔓延太广,但灾荒却无法迅速控制,一时间宋国哀鸿遍野,加上郑国的占领、向氏的割据均为结束,社会矛盾极其严重。
就在这样的背景下,在大巫南子牵头下,所谓的“天道教”便开始兴起了。就孔子所见,商丘城内外的社庙外,常常黑压压跪坐了一片人,没一个乱动的,俱皆全神贯注,目视宣讲坛。坛上身穿白衣的巫师带着双鱼标志,手拿着名为《天道经》的书籍宣讲。
巫祝照本宣科地讲天道秩序,把人的善恶、把人的生老病死种种皆与“天地阴阳”相连,说万物皆有其秩序,都是天道在人间的映射,与老子的思想有几分相似,却又有很大不同。
比如劝诫宋人懂得忍受,也讲万物神灵皆是天道的化身,那些山川鬼主、雨师河伯都是天道的一种形态,所以无论民众们家乡供奉的是什么鬼神,他们其实都是在供奉天道。
巫祝一般会诵读一句经,解释一句。读完一段,又整体连着说一遍。仔细听来,有点道理,但就孔子所见,总体上是错漏百出的。大致是劝导宋人顺从官府、不要因为是异乡人或者各自家乡信奉的鬼神不同而产生歧视。
不过这篇在孔子看来有许多硬伤的教义,在宋国的特殊背景下却很吃得开。
尤其是“玄王出世,拯救众生”的传说,更让他心惊不已,视之为洪水猛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