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恤和季嬴都礼貌地回礼,随后三人分席而坐,平时能言善谈的赵无恤感觉,刚刚才和姐姐打开的话匣又关上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觉得这气氛还是有点不对头。
他连忙拍了拍手,让竖人和女婢端来飨食,算是为灵子接风洗尘之宴,顺便利用“食不言”的礼节转移尴尬。
季嬴喜好滋味,鹿苑这边的燕飨虽然简单却又不简陋,鼎、簋中的各色美食清雅而可口,其中还有不少利用新原料麦粉做的粉食。
但整个燕飨中,无恤发现,乐灵子仅仅是勉强动了几箸匕。虽然吃的不多,但却一直礼貌地等到他和季嬴吃完,才将箸筷放了下来。
季嬴关切地问道:“乐氏妹妹,可是食物不合口味?”
乐灵子垂首鞠以抱歉的一礼:“下宫的美食比宋国要好,居室比乐氏要华美高大,琼浆可口,然诗言,曰归曰归,心亦忧止。父亲身陷囹圄,灵子无心品尝佳肴,已经半年不知肉味了……还望君子与君女见谅。”
赵无恤不由得有些震动,原来,她并非不担忧父亲,而是强忍着忧虑应对。
话已至此,作为男人,作为赵氏之子,赵无恤当然得说点什么。
他慷慨言道:“请淑女放心,大司城之难由赵氏所累,赵氏定然会全力搭救,父亲会在诸卿中周旋,争取早日公议还他自由。而我也被选为国君的助祭人,七月流火后便会进虒祁宫,届时定会去探望大司城,也找机会说服国君放人!”
事到如今,赵无恤只能给出这样的承诺,何况,只要乐祁依然被囚,赵氏在国内,在诸侯间的威望也会大减。
季嬴则在一旁一面悄悄地看着无恤的表情,一边宽慰乐灵子。
其实灵子并不需要太多安慰,她很坚强,语气哀而不怜,不是那种爱哭鼻子的小姑娘,她最大的忧虑,还是父亲的身体。
“家臣陈寅说,父亲不适应晋国的气候,喘病顽疾常常发作。灵子在宋国时曾遇到过一位医师,从他那里学会了一些针灸切脉之术。若是可能,还请君子带我入虒祁宫中,为父亲诊治,何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