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细细一看,只见姑布子卿擦去脸上的灰土血迹后,还真有点仙风道骨的名士模样。
“原来如此,那小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于是赵无恤思绪急转,换上了人畜无害的笑容,伸出手来,任由姑布子卿研究。
“怪事,怪事啊……”姑布子卿一会啧啧称奇,一会眉头紧皱,看上去煞有其事的样子。
“先生,先生?可看出什么名堂来了?”
“小君子的面相本来贵不可言,日后或为一方封君,然而……”
“然而?”
“可这命相却又在不久前被生生截断,这种命格,我自从十岁学易以来,至今观遍天下数千人面相,却从未见过啊……诗言: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洄从之,道阻且跻。小君子的未来如何,恕子卿无能,实在无法预料。”
赵无恤心里有些发虚,看来眼前这个姑布子卿倒不是欺世盗名之辈,竟然被他看出了一些端倪,得赶快送走,不然让他悟出来点什么,那还了得?
他干笑着说道:“先生是我赵氏贵客,让你受惊已经是怠慢。喜,用你的马送先生出去。”
“顺便喊人进来把这大家伙抬走,今晚可以吃到煨熊掌了。”想到前世难得一见的珍馐,赵无恤不由得食指大动。
姑布子卿走之前,赵无恤还半开玩笑地问了他:“先生,小子在追寻一只猎物,先生能算出那生灵是往哪个方向走的么?”
不愧是专业人士,姑布子卿还真从那破破烂烂的衣袖里掏出了几根卜筮用的箸草,当场布了个卦。
剑能丢,吃饭的家伙却不能丢!
姑布子卿又皱着眉头神神叨叨念了一通成周雅言,忽然!他兴奋的一拍大腿。
“居然,居然是文王获飞熊之象!”
周文王一天夜里梦中见一生有双翅的熊飞入怀中,次日狩于周原,他的巫祝卜之,曰‘所获非龙非彲,非虎非罴’,于是便在渭水河畔遇到了直钩垂钓的姜太公。
姑布子卿指了指丛林中的一条幽深小径说道:“小君子从这里过去的话,所获大吉,吉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