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一走,陆启明就跟大哥耳语了句,后脚走了。
林岚跟他们一道离开的。
屋内就剩下顾长安一人,空气里有血腥味,消毒水的味,药味,那几个味道搅合在一起,随着他的每次呼吸进入肺腑,仿佛裹挟上了腐蚀的药效,疼的他脸白到泛青,身子有点痉挛。
顾长安平静的给了自己一记耳光:“是我的错,我不该把你当正常人。”
他苦笑:“你说我跟你计较个什么劲儿啊。”
床上的人头上缠着一圈白色纱布,消瘦的脸上一点儿生气都没有。
顾长安看的心慌,他走过去,把手放在男人的鼻子下面,感觉到细弱的气息才有种活过来的感觉:“我给了你一次机会,你就还给我头破血流的你,没有下次了。”
夜幕降临后不到半小时,陆城醒了,他只是握住顾长安的手盖住他自己的脸。
顾长安感觉掌心里多了温热的液体,一滴两滴的,渐渐湿了一片,他沉默的坐在床头,等耳边的哽咽声停了下来,就拿开手,凑过去亲男人的脸。
这辈子不会再像现在这样去爱另一个人了。
陆城没有提下午发生了什么,顾长安也默契的一字不提,他哪儿都不去了,就在对方身边守着,几乎形影不离。
不仅如此,顾长安还不许下人们伺候陆城,陆城身上的伤全是他亲手清理的。
十二失宠的言论很快就在城里散开,原来没侍奉成功,现在竟然连打理衣食住行的职务都被人拿走了,多悲哀啊,付出了一百多年修为,成为陆家的恩人又能怎么样呢。
大家伙在背地里谈的有滋有味,当事人却始终没露过面。
第三天傍晚,顾长安提着药罐子出来,看到了墙角的白衣少年,他把药罐子里的药渣倒在花园里,态度挺友好的:“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
十二没有进去的打算,三年前他跟大少爷见面,但凡有这个人在场,就会被喂狗粮,他问道:“大少爷怎么样?”
顾长安用脚蹭出一点土把药渣子盖起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