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越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像现在这般愤怒了。
幸好云涅伤的不重,否则,他怕是要直接下手惩戒,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人。
离桑越最近的云涅,清清楚楚感受到了师父身周的低气压。
他忍不住抬手拽了拽桑越的袖子:“师父,别担心,我没事。”
桑越勉强笑了下,掏出帕子,轻柔地擦拭着云涅唇角的血迹,跟他脏呼呼的爪子。
问他:“他说的可是真的?小涅不怕,如实说就是,师父在这给你撑腰呢。”
云涅点点头。
“不错,你先起来。”仍然是那个被问话的弟子,桑越又指派给了他一个任务,“去把紫云仙君请来。”
仍跪在地上的唐献,脸色更加难看。
紫云仙君是他的师父,要是被师父知道自己恃强凌弱,自己一定讨不到好果子吃。
而且,月华仙君未免也太生气了。
唐献自入门来,从未听说有谁惹过月华仙君发脾气,没想到啊没想到,自己成了第一个。
想到这里,越发恐惧。
唐献正忐忑着,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体被控制住一般,被迫抬起头。
一抬头,就对上了月华仙君冷若冰霜的眼睛:“你叫什么名字?”
唐献:“……弟子唐献。”
虽然跟月华仙君不太熟,但怎么说自己都是掌门的妻弟,就这么被无视了、无视了、无视……
沮丧,羞窘。
“今年几岁了?”月华仙君又问。
“五十三。”唐献羞耻地回答。
“很好,五十三岁了,若不是问你,我还当你跟曲 一个年纪!”
唐献脸火辣辣的红,不敢反驳。
被点名的曲 也恨不能缩成一团,或者再晕一次让自己老爹来救。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晕,桑越就把矛头指向了他:“曲 ,你上次犯过一次错,我谅你年幼且受伤,让你回家中休养。这么久了,你不仅没有回来认错,反倒在外面添油加醋,为无辜之人惹来祸事,你说,你知不知错?”
曲 眼眶发红,不敢抬头看他,弱声弱气道:“弟子知错了。”
就算以前闹着求师尊收自己当亲传弟子的时候,师尊也从未如此严厉,他总是笑着拒绝,从没说过难听的话。
月华山的弟子都习惯了月华仙君包容且温柔的一面,何曾见过他如此?
曲 心中绞痛,隐隐有些害怕。
他之前怕面对生气的师尊,却又觉得他应该不会太生气,同时也不想回去给让自己丢脸的人道歉,才一直拖着没回月华山。
现在可好。
罪上加罪,师尊一定厌恶死自己了。
果然桑越说道:“既然知错,那就认罚。本君今日罚你向云涅道歉,并于思过崖思过一月。且你贪慕虚荣,惹是生非,修道之人哪里能像你这般,就再罚你禁言半年,好好反思!”
思过一个月不可怕,可怕的是禁言,今后半年,只怕整个宗门的人都要知道自己爱撒谎又虚荣,导致被师尊禁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