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单的惨惨娜娜明

听筒里传来信号不稳定的噪音声前,她已经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她向来习惯收敛起自身四溢的咒力,强迫自己变得脆弱柔软,从头到脚包裹进人类社会里。

眼下对方显然不走这个路数,属于同类的压迫感跨越半个城区肆意汹涌。

几个学生慢她一步,到底从她微妙的表情里看出了不对。

频频望向窗外的举动可能被曲解成了想要寻机逃离,一黑一白两道影子箭一般破空而来,在离她半尺不到的地方骤然停下,对上伊澄疑惑的目光。

伏黑原本已经做好突击的准备,然而玉犬的行为过于怪异,正在惊疑之时耳边传来嘈杂的抱怨:

“惠,怎么了?”

“喂伏黑,晚饭没吃饱吗,怎么总关键时候卡壳?”

伏黑忍无可忍:“闭——嘴——!!”

听筒里传来忙音,伊澄感到一阵久违的头疼。

低头看向两只玉犬,随口道:“坐下?”

玉犬摇摇尾巴,乖乖坐在她脚边。

伊澄顺势蹲坐在原地。

比起上一个中间人,她和七海真正见面的次数很少,大多是公式化的问候,以及通过快件转交的身份证明和护照。

上次联系是她到东京的第二天,出于社交礼貌象征性邀请他共进晚餐,他则象征性回复“非紧急性质的工作需求请通过正规渠道进行提交”。

记忆中的七海建人尽管有着十分严格的工作时间安排,却仿佛每时每刻都保持在蓄势待发的工作状态。

领带都透露着一丝不苟。

这次也要相信他吗。

伊澄花费了几秒钟时间思考,略侧了侧身闪过直冲面门的几枚长钉,然后有了答案。

“这个方向直走大约七千米,”伊澄坐在地上,伸出一根手指指向窗外,“有一些突发情况。”

回忆了一下过去几分钟里招呼到自己身上的术式,越发心安理得:“可能需要支援。”

相信他,应该也包括相信他的学生吧。

“说清楚,什么突发情况。”

伊澄逐渐意识到这群人里好像只有黑头发是个靠谱的交谈对象:“七海,认识吗?”

摊手:“他如果受伤,我会很困扰。”

很快从他们的表情里伊澄确认,这个人的受伤不止会困扰她一个人。

黑发少年最后一个离开。

勾起落在角落的背包,拍拍上面的尘土,抬头恰好与他四目相对。

两只玉犬在她面前乖巧的模样犹在眼前,伊澄不认为他会在这个时候再向自己出手,因此犹豫着试探道:“怎么,你不会飞吗?”

仔细想想七海每次好像也是开车前来。这么说他们难道,其实都不会飞?

伏黑没有受她跳跃脑回路的影响,停在阳台问:“想要救朋友,为什么你不亲自去?”

感受到他不甚友好的打量,伊澄浑不在意地低头,将断开的肩带挽起一个结:“说朋友倒也不必,同僚罢了。”

意识到欠缺的说服力,添上一句:“快去吧。留在这里也打不过我的。”

远处白光亮起时,伊澄恰好平稳落在酒店后巷的地面上。

多数人并不受那道直冲天际的强光影响,依旧三五成群,饮酒畅谈。

伊澄也只是驻足看了一会,感慨高专的学生属实名不虚传,难怪那些冥顽不化的守旧派也隐隐对他们寄予厚望。

“喂你们!”

野蔷薇从楼下抢来一辆机车在楼宇间飞驰,看见远处的光亮高声一喊,没听见回应,回头向后看,发现保持在她后面两米左右的虎杖指了指天上。

顿悟:伏黑惠你家有个带翅膀的了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