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三头犬的三个脑袋会想不一样的事吗？”

妮可坐在盥洗室的水池边上，无聊地晃着自己的脚。没有人回答她，只有一个被锁着的隔间里出来小声的哭泣声。

需要声明的是，她现在并不在那个坏掉的盥洗室，哭泣的人也不是桃金娘。

这事还得从她离开医务室之后说起。

感冒治好时已经接近傍晚，妮可能闻到走廊的南瓜香了，香甜的气息好像飘荡在半空中的一只手，把她径直往大礼堂领去。

“嗨，妮可，”珀西正和一个拉文克劳的女生一起说话，看见妮可后叫住了她，“我希望你的感冒已经好了。”

“谢谢，事实上，我已经好全了，庞弗雷夫人的药很有效果。”

“噢，这是拉莫拉鱼吗？”他旁边的拉文克劳女生忽然出声，她俯下身，得到妮可的同意后轻轻拾起了那条银鱼。

“我不知道，这是……别人送我的，拉莫拉鱼是什么？”妮可问。

“是一种有魔力的鱼，我家曾经去澳大利亚旅游，我在那见到过。”她充分符合自己学院的刻板印象，给妮可科普，“它们有着很强的魔力，能固定住海船，是水手们的守卫。国际联合巫师会还制定了法律保护它们不受非法捕捉。”

“不过别担心，这只是个拉莫拉鱼形状的雕塑，”看见妮可紧张地去摸吊坠，女生笑着对她说，“很逼真，但不是真的，应该只是有魔力的护身符而已。”

“这位是佩内洛·克里瓦特，拉文克劳的级长，佩内洛，这是妮可·斯派洛。”珀西给她们俩相互介绍，然后又对妮可说，“妮可，你有看到赫敏吗？纳威说今天魔咒课之后她就没有上课了，……她好像和罗恩吵了架，一直待在盥洗室里。”

“不，我没有……我这就去找她！”

妮可转头就往女盥洗室跑去，连珀西在后面喊“至少吃点东西”都来不及理会。

赫敏将自己反锁在隔间里了，妮可怎么敲都不回答，要不是她能听出哭声是赫敏的，她都要以为是桃金娘换地盘了。

没办法，她只能在外面陪着赫敏，妮可想办法爬上了水池的台子，弓着背坐在上面晃脚，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赫敏说着话，赫敏不回答，她也不着急。有时候大哭一场还挺能解决问题的。

“我在想能不能把我家的玫瑰拿到对角巷卖，开学时我看见药店里的玫瑰35朵就要3加隆呢，我家的肯定能卖这个价。”

……

“不知道英国还有没有金飞侠，你能想象以前的魁地奇比赛把这种鸟当金色飞贼用吗？”

……

“你有数过大礼堂的蜡烛有多少根吗？乔治说有一千根。”

“……为什么……”，隔间里忽然传来了夹在呜咽里的声音。

“什么？”

“……为什么你总能认识那么多……朋友？”赫敏在隔间里边哭边问，“乔治、弗雷德、哈利、罗恩、拉文德、帕瓦蒂、纳威、西莫……为什么你总是能讨每个人人欢心？”

“……”妮可沉默了，她跳下水池，走到隔间的门前。

“事实上，在我们的世界——我是说麻瓜的世界里，我几乎没有朋友。”

“大家都叫我‘扫地的妮可’。”

“你是我第一个在魔法世界里遇到的朋友，赫敏。”

隔着门传来低低的声音。

“比哈利还早？”

“比哈利还早。”

隔了好一会，门打开了。赫敏红着眼睛出现在妮可面前。

她们俩极近地对视着，妮可能看见她那双总是闪着智慧光芒的眼睛仿佛洗过一样，又湿又亮，赫敏也能看见妮可仿佛总是罩着一层薄雾的灰蓝色眼睛。

先是妮可笑了出来，然后赫敏也跟着笑，她们笑得不分彼此，鼻子碰着鼻子，睫毛挨着睫毛，笑得肚子都疼了，才慢慢地停下，又相互注视着对方。

妮可轻声跟她发誓。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她把她的名字拉得很长，每个发音都用了一秒，以至于她好像在说：

“赫敏（她是我的）”

（“hermione（her-my-ow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