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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盛宝筝再次醒来,皮囊还是那副皮囊,芯子底下已经换人了,他正虚弱地躺在柔软的床褥内,头顶的床帐极为富贵。
他晃着发疼的脑袋,半直起身。
一见到他醒来,床边响起了惊喜的声音,小厮克制不住地吼了一声:“快来人,小世子醒了。”话还没说完,有条不紊的脚步声纷至沓来,榻前围了满满一圈人。
大丫鬟们忙前忙后,端来一碗熬好的药。
“吾儿终于醒了。”看到心爱的小儿子醒来,疲倦之余,盛国公露出欣慰的笑容,容色关切地询问太医:“劳烦院士,继续为我儿诊断,看是否染上风寒。”
来的人是宫内太医院的首席,称呼一句院士已极为礼重。太医也懂盛国公爱儿心切,细细地又诊了一遍脉:“世子脉象平稳,想来已无大碍,只尚有些许发热,世子体质不佳,还需调理一段时间。”
语毕,他又提笔,开了几服药,盛国公令下人妥当收好。
“世子,啊,该吃药了。”一个漂亮的丫鬟扭腰来到盛宝筝面前,语气温软怜惜地呼唤,活似床上人是三岁孩童。她是已故夫人放在世子房内的,本就是做通房准备的,较其他婢子要亲近,喂药这种事大家都默许由她来。
可没等床上的小世子张口,她的药就被人拿走了。
盛国公直接端过那碗药,精细地舀了舀,过了一遍热,才递到脸色苍白的小儿子嘴边。权倾朝野的国公爷亲自为小儿子服侍汤药,这种殊荣疼爱,国公府的下人早已见惯不怪了。
盛宝筝还迷糊着呢,一闻到这熏天的药气,当即雪白的小脸皱起,差点没呕出来,凭着身体的本能撒泼道:“爹,这什么药啊,拿走,我不喝!”
“别吐,别吐,这都是宫内御赐的药物,小祖宗你可一滴都不能浪费了。乖,吃了你就不难受了。”盛国公嘴上哄道,仗着常年学武,他一手钳住儿子的下巴,趁对方刚醒毫无反抗能力,赶紧一口接一口地喂了下去。
盛宝筝差点没晕过去,因为满嘴苦味,眼泪在眼眶里滚来滚去,盛国公心里也不好受,只能拍着他的肩膀,给他掖被子,不断柔声安慰,好半天才把这平时闹腾的小祖宗安抚下来。
等众人退去后,盛宝筝摸了摸自己额头,果然是天材地宝熬制的汤药,短短时间,他已经退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