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这悬崖两侧,茂林密布,现下开春正发了新叶,即使是白日晴好的天儿,也是瞧不见谷底状况的。”陈邦老老实实地解释道:“陛下也不必如此担忧,方才石子没了声音,也许只是被枝叶挡住罢了。”
“什么都瞧不见?”李遇无力地松开陈邦的衣领,“那你们……”
他深吸一口气握拳,努力维持住一个相对平静的语气,现在还没到他可以崩溃的时候
“凭什么……说他掉下去了……”
“回陛下,当日,就是他 ”陈邦说着侧身,露出身后被自己魁梧身躯挡了个严实的四苟,“是他在这里发现了白将军最后的踪迹。”
四苟哆哆嗦嗦地站出来行了个礼,当日在被陈邦抓进帅帐,他都有闲工夫四处打量,眼下在帝王威势之下,身体不自觉地打着摆子
他心里有愧。
他现在所有的一切甚至是未来,都是白鸥给的;白鸥虽比他长不了两岁,但在四苟心里,若说大将军是他的再生父母,也不为过。
那日在城墙之上,大敌当前,一片混乱,白鸥身边没有第三个人,他一直自责是自己没有拦住白鸥,才直接或间接酿成了今日的局面。
当时,他跟着白鸥冲下城门楼,却怎么也追不上身高腿长的白鸥,只能转头先去跟城楼下的近卫通了气,再追过去的时候,白鸥已经在混乱中杀出了外城的城门。
白鸥胯//下的是纯血的北胤良驹,而四苟只是升了校尉后才开始学着骑马的半吊子,他顺着白鸥的方向追过去,最终还是跟丢了白鸥的身影。
再之后再发生了何事,所有人都不得而知了。
“最后,我是循着马蹄印找到这个悬崖边的。”四苟指了指面前一块空地,没底气地小声道,“就在这里,看到了将军的坐骑。”
都说马通人性,那日,四苟无论如何也拽不走白鸥的坐骑,他围着周围又找了一大圈,也没再发现任何可疑的踪迹。
实在无法,他只能折返回去驻地去通知禁卫营,在回去半道遇上了得近卫报信,也顺着马蹄印追来的陈邦和近卫小队。
白鸥那匹坐骑不吃不喝,足足在悬崖边盘桓了两日才终于被陈邦牵回了待城驻军的营地里,四苟看在眼里,自责不已。
李遇抬眼打量一圈,沉声道:“没有下悬崖去找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