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有护国之功,后有救驾之实;一方面能在御前行走,一方面宫里关于他是周哲翎面前红人的传言也是从未断过。
几重身份叠加,尤显特殊,各方势力都上赶着巴结。
平日里若是要请客送礼,还要辛苦寻摸个由头,而传闻中的白大人也是从不领受;年节近了,大家都走动得勤快,自然也不会放过白鸥。
白鸥自己连个正经的身份都没有,要搁在他以前生活的社会,那得叫黑户;这宫门他自然是出不去了,只是架不住有胆子大的都敢往禁卫军的小间送,甚至连替自家姑娘说亲的都有。
活了二十七年,他从来没有对哪个女孩子动过心,自己到底怎么回事,他心里也大概有数。
他向来懒理人情世故,尤其是和高 侍一样谄媚的家伙,可到底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些日子下来,当真是疲于应付。
为了尽可能躲开那些无谓的人和事,他最近连当差都勤快了,就怕自己一偷懒就被那些人撵上来;可差事总有休息的时候,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除了每日晨起照旧去桥边帮苏嬷嬷推车,其他时间他都很不能把自己埋进土里,不教人发现。
偶尔从苏嬷嬷那里得了信,他还是会想办法如约去凉亭见小皇帝;李遇瞧着白鸥眼底的红丝,除了江南的进展和图纸的问题,其他想说的话都埋进了心底。
风尘天外飞沙,日月窗间过马。
一眼望去,岁暮便到了。
除夕这一天,按照殇宁祖制,帝后二人一早便要焚香沐浴,携李姓宗族,于皇陵祭拜先祖。
李遇尚未立后,周慕云却全程陪伴在侧,等于算是昭告天下。
白鸥以禁卫军执戟的身份也跟了一天,不用问便知道,小皇帝这是为了在周哲翎面前伏低做小。
他不远不近地瞧着,小皇帝一整天的脸色都不大好。
指不定又是陈 那个老东西出的馊主意,他在心里愤愤地想,若是晚上得空,该要去开解小皇帝两句才好。
可偏偏这空闲,不是想得就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