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多虑了。”小姚欠了欠身,恭谨地伸出一只手搭在李遇身前,“回罢。”
白鸥背着人按苏嬷嬷说的方向去。
苏嬷嬷个头不高,他背着一点儿也不费力,但昨夜一场雪在地上浅浅地铺了一层,现在时辰尚早,还没有人清理;这是他第一次背人,为怕脚底打滑,一路都走得很慢。
“好久都没有看到嬷嬷了。”他仔细地盯着足下,说话时也不抬头,“怎么伤着了?”
“天儿太冷,也不知是那个不懂事的把水就那么泼在门前,结了冰,老奴出门早,天儿还黑着,没瞧仔细。”苏嬷嬷说着叹了口气,“人老了,不中用了,还要麻烦白禁卫。”
倒恭桶的活计,可不得早起?真不是这么大岁数的人该做的。
“嬷嬷 ”白鸥也跟着叹了口气,“怎么不让陛下给您换个轻松点儿的活计。”
“陛下……”苏嬷嬷的声音很轻,“是为了老奴好。”
她说着笑了笑,“白禁卫还年轻,你若在这深宫再熬些年岁,就会明白的。”
还要在这宫里熬?
白鸥撇了撇嘴,心里想着大可不必。
不过苏嬷嬷的话的确有两个字说到了他心里 年轻。
他一辈子没有过什么亲近的父母兄长,生活里唯一的长辈可能就是学校的老师了;谁没有在十几二十岁的年纪迷茫过,不过眼下,好像突然有了一个可以为自己指路的老者。
“嬷嬷 ”他走到一个墙根下躲风,放停了脚步,“白鸥能问您个问题吗?”
“老奴是个没读过书的老婆子,不过活了大半辈子了,总算见过的人和事儿不少。”苏嬷嬷和蔼道:“若是能帮到白禁卫,是老奴的福气。”
“如果有一户人家,很穷很穷,就快饿死了,您知道他们会在三年后过上好日子,可是明年会很难熬。您现在就能帮他们度过明年的难关,可是 ”
白鸥说着回过头,苦涩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