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更是气得不行,因那句折损郭暄男装之语是出自他的口,郑平此言,仿佛在他脸上来回扇了十几巴掌。

老者阴恻恻道:“十六侄孙还是注意些口德,小心因为造了口业,连老天都看不过去,予你惩戒。”

郑平不想再和他们纠缠下去。该说的已经说完,两个道貌岸然、为老不尊的族人不能影响他分毫,哪怕他们因为被他气狠了,脱去虚伪的外衣,从含沙射影的指责变成明目张胆的诅咒,对郑平来说也就是野兽换了种叫声,完全不值得在意。

只是得了诅咒而不吭声并非他的风格,他抚摸马的骢毛,给李进及身后的随扈做出暗示,不咸不淡地丢了句:

“长者勿扰。似二位这般皮厚心黑、只知在小辈面前抖威风的都未遭报,可见老天偶尔也会瞌睡一场。若老天睡醒,怎么着也是先是丑人挡在前 由作孽多的先。衡不才,总能亲眼看着二位种因得果,为二位送送终。”

听到“作孽多的先”这五个字,老者与中年男子同时一震,不清楚郑平这是一时的激愤之语,还是看出了什么。

因为这一瞬间的犹疑,当郑平等人突然策马狂奔的时候,两人完全没反应过来。

眼见前方的人马一往无前地往这边冲,使劲了全速 仿佛视他们于无物,准备从他们上方踏过去 老者与中年男子同时吓了一跳,几乎魂飞魄散。

尤其是养气功夫不到位的中年男子,因为眼前极具恐怖与刺激的视觉效果,他无意识地放声高叫,拼命想要后退,却被车座挡着,怎么也无法逃开。

眼见双方之间的距离不足十尺,二人吓得肝胆欲裂,忽然,跑在最前方的郑平敏捷地牵动缰绳,将马身偏转了一个极巧妙的角度,正好蹭着车驾跑了过去。

与车座在同一条线上的郑平轻易驾马避过,在他后方的李进依法炮制,同样惊险地从车驾的另一个方向蹭了过去。

随后,第三横队的郭暄,以及旁边不在同一条线上的护卫也拥有高超的骑术,他们虽然做不到郑平与李进那样的水准,但在两翼避让车座却是没什么问题。

这支马队就像被摩西分海的海,在经过车驾的时候迅速分开,又在远离车驾后迅速合拢。除了留下漫天的灰尘,留下惊心动魄的视觉与听觉上的恐怖,丝毫没有损害到老者二人。

老者二人知道自己被耍了,被平白的恐吓了一遭,脸色显得格外难看。

中年男子被吓破了胆,许久才缓过神:“阿父,这该怎么办,他难道知道……”

老者眼光中闪过一分毒辣:“就算知道能怎样,他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