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差没直说:我觉得你不能好好照顾自己,还是听我的,准没错。
郑平默然无语半晌,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
原本他见祢衡独自居住,并无仆从长随在侧,还以为他的自理能力很强,再加上自身性格特立独行,这才不像这个时代的其他士人那样,前呼后拥着一堆仆从,由他们照顾日常起居。
结果竟不是祢衡“太会”,而是他过得“太糙”。
孔融都说到这份上,郑平不好再拒绝他的良苦用心。仍由孔融折腾。
他回想着孔融刚才的话,发觉孔融既知道祢衡的身份,又似识得他的生母……或许两家本就有不俗的交情,祢衡的“假身份”也是通过孔融的人情在鲁地办的;而祢衡之所以不选其他势力崭露头角,可能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孔融在这。
等到孔融完善了出行清单,让府中门人备齐,已是两日后。
在这段时间里,县衙传来消息,说前几天他所举的案件已对供完毕,覃绰等人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希望当面向郑平道歉,求得原谅。
郑平没有答应,覃绰等人真正该道歉的人亦非是他。
这世上,有些过错无法补救。他们带着恶念,因为口角之争而以众欺少,从背后暗算,伤害一个与他们共事的年轻生命。其中一两人甚至下了死手,抱着“即便死了也只能算祢衡活该”的不在意,净往人的软肋上打。
若非被郑平设计拆穿,揭露他们的恶劣行迹,他们根本不会因为所谓的良心而去县衙自守,更不会对祢衡抱有任何歉意。
“负荆请罪?不过是情势所迫罢了,被压着七寸,即便是毒蛇也会低头。”
所有人都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既然口口声声称自己有赎罪之心,去服劳役赎罪岂非更具诚意?
郑平不欲理会那几人的请求,公差只好独自回返。临走前还向他提起那只被窃的 瓒。
“……覃绰把他卖给了行商,那行商用上等玉杯的价钱收了 瓒,已于半个月前离开都城。”
买下 瓒的行商应当是识货之人,而且十分胆大。他给了覃绰一大笔钱,自己带着 瓒连夜离开了许都。